第二十七回 家門不幸氣死孫郎
诗曰:
繼成金榜享榮名
離別家鄉歲屡更
相府蘭英親遇後
深明女子赴京情
閑話休提,書接前事:話說玉屏说:“赵小姐合我是妯娌們,取笑不妨,綉樓無人,月姐你听我取笑一番便了。”唱:
高小姐未曾開口笑娉婷,叫了声妹妹你也算精明。小小的闺女扮作男兒樣,全不怕半路途中來受惊。倘若是路上遇著无赖子,看破了暗里機關怎脱行?万一是歹人逼你成邪事,不消说綠頂成全二叔名。一句話說的兰英紅了脸,聽着他尊声嫂嫂聽原因:你本是生在相府千金女,为什麼信口言谈没重輕?觀放着你的籠嘴不欲带,还要想伸嘴去吃路旁青。想是你料豆吃了多和少,稱的那閑屁放來沒正經。不说他妯娌兩個來取笑,再表那新科狀元孫繼成。
話說孫繼成來至樓下,便叫:“红梅那里?”紅梅聽的狀元叫唤,慌忙來到跟前,说:“姑爺有何分付?”狀元说:“你到在綉樓以上,把竹帘垂下,就说我要上樓去,与你趙姑娘見禮。”丫环听說,來至樓上,见了眾家小姐,說:“姑爺來说,他叫我把竹簾垂下,要上樓來与姑娘們來見禮。”梦月聽说,躲在一旁,丫環把簾子放下,玉屏说:“红梅请你姑爺到楼來。”繼成聽红梅来請上楼,即便走到樓上,繼成在帘外站住。玉屏相伴兰英在帘内站立,彼此隔施一禮畢,各自坐下。繼成便問:“贤弟媳不在家中安享榮华富贵,历盡路途到京中,有何要事?”兰英说:“家中若要無事,怎肯出头露面,上京而來。哥哥請坐,聽弟媳細細將始末情由,盡言相告。”唱:
趙小姐未曾開口淚先流,尊了聲伯兄請坐聽根由:你在京那能知道家中事,说起來不觉令人痛悲憂。自從那大哥那年把京進,屈指算於今不覺隔三秋。丢下了家中老少人四口,真正是少年困苦不堪忧。又搭上无鍚連遭岁旱苦,四野裏五穀田禾遂失收。你兄弟无奈長街挑水賣,不料想遇着我父將他留,他命壻在俺府內攻書史,有一個繼母代來赵能名,他母子巧言來勸我的父,三個人暗暗定下計牢笼。那日里七月七日開筵宴,翁壻倆交杯飲酒一堂中,他父子將酒灌醉你兄弟,只醉得不知南北與西東。差使了趙能暗把丫环害,誣赖你兄弟殺害命殘生。我父親次日當堂送女壻,蔡知縣貪贓受贿顺人情,拿了去夾打成招定死罪,立時就下在南牢一监中。賣豆腐劉保回家送一信,老母親聽說氣死入幽冥。我嫂嫂萬般出於無可奈,安心要割捨发肤來殮親。叫錢婆剪髮賣来祭老母,還叫他賣女買棺把尸盛。這一日我在綉楼心撩亂,同月姐散步闲遊到花亭,忽聽的墙外一片人喧嚷,叫月姐隔墙问是為何情。賣婆说因为買棺來賣女,月姐就將女抱進花園中,我赠他白銀三十買棺木,与愛姐定計大門掛红灯,假借著閑遊玩燈哄我父,因月姐女扮男妆立府中。十五夜黑暗奔到偺家內,吊婆孝與我嫂嫂訴衷情,本来要婆母家中把孝守,又恐怕我父知情不肯容。因此上辭别我嫂把京進,半途中險些遇難喪殘生。俺姊妹受了多少驚和怕,都只为家中有難尋大兄。今幸得相府以內见兄嫂,不枉我上京一場受苦情!
話說孫繼成聽说他兄弟,被趙明害到死地,母親氣死,妻子剪髮賣女,只气的魂飛天外,魄散九霄。只見他把口一張,往後仰去,咕咚一声,栽到在地。玉屏聽見,慌忙跑出簾外,上前抱住,說:“官人醒來醒來!”連叫數聲,並不答應。玉屏小姐,甚是作急,口內埋怨兰英,說:“妹妹你可也心急,說的這樣利害,把恁哥氣死了,這是怎了?”唱:
高玉屏声聲埋怨趙小姐,说這是妹妹说話少急心。你或者住上三朝并五日,這些話再對他言也不迟。只顧你訴盡家中冤枉事,把你的大兄氣得這昏迷。你來意為求打救他兄弟,難道說氣死恁哥我就依?我父母一生只有一個女,招赘了原想憑依到老時。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