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香闺内花神梦兆锦堂前桂子双生
不切,若是切当,圣上无有不准之理。”王云听了梦云之言,次早又上辞官之本,圣意不允,王云就一连上三本,然后才准。王云见圣上准了,不胜欢喜,遂就打点长行。吴斌、杨凌见王云辞官,想他如此少年,倒急流勇退,我等在暮年,倒不回头,亦各上辞归故土的本章,不期圣上皆准,遂附了王云之舟。值众同僚饯送,又忙有几日,就择下三月三日行程。
梦云、英娘也打点起身,又不捨园中花卉。是日梦云向英娘道:“贤妹,我两上可到园中细玩一番,可作辞行。料你我未必再来此地矣。”英娘道:“姐姐请。”二人轻移莲步,相挽玉手,来到园中,见花开红树,莺燕新声,顿助行人之愁绪。英娘道:“姐姐初心惟劝相公回乡,今日行期在即,反见姐姐之愁,何也?”梦云道:“居此七八载,装设花园之巧,我等去后,一旦又为他人所有。兼之朝夕盘桓其中,绿艳红姣,明日撇他而去,故此心中耿耿,实无他意。”二人说话之间,走到牡丹亭畔,见开艳姣姣,百种奇葩。梦云见牡丹茂盛,因叹说道:“牡丹牡丹,明日妾去江南,你又为他人所玩矣!”说罢,霎时间千花坠地,万蕊倾颜,梦云和英娘二人惊奇不已,英娘就潸然下泪。梦云道:“贤妹何以下泪?英娘答道:“百种姣花,为姐姐一言立时憔悴,岂有花知人事?必是花神香珠。”梦云道:“然也。”英娘遂嘱道:“花神花神,妾姊妹二人明日回南,为不捨园亭,今日特地辞行,何独牡丹凋残,群花如故?妾们留恋心肠,岂有易彼易此?”英娘说犹未了,顷刻间狂风大作,走石飞沙,二人唬得无躲处。少顷又日暖风清,只见园中百花零落,四壁萧萧。梦云、英娘道:“花神灵验,识我等的心情,真个人间异事。”二人仍来至花厅,只见粉壁上有诗四句,二人向前看诗道:苦心妾识便花残,此去江南依旧看。
莫为长安〔疏旧主〕,明年仍倚玉琅玕。
后落“花神赠别”,去有军人看过,及复看时,已连字迹全无。他两人正议论之间,又值王云回府,不见两位夫人,问侍女,闻知在花园内,遂走到园中,只见花木凋零,萧条无色。正无情处,又见二位夫人,反笑容可掬,王云遂问道:“园中花木凋残,何故?”梦云言其原故,王云闻知惊奇。当日不题。
明日车轿起程,一路东行,至湖广登舟,顺流而下,所到之处,就有官员迎送,一日到得京口,梦云要会绣珠,命舟泊江都。钱禄闻知,出郭迎接进衙。至内堂,各各叙礼坐下,献茶毕,钱禄向吴斌、杨凌打一恭,道:“二位老师,年未耄耊,正当为朝廷柱石之时,为何倒隐归林下?”杨凌道:“贤契有所不知,老夫辈年迈力衰,且才疏智短,故此辞归故土,以待残年。似贤契等少年英俊,正堪仕途,不料王贤契这等英英才杰,尚且激流勇退,何况老夫等乎?”钱禄又向王云道:“年兄正在少年,不该及早辞官。”吴斌道:“贤契不识小婿之意,他称羡山林之趣,志在幽栖,不恋其极品,亦是知足之意。”钱禄点首,久致谢道:“屡承王年兄厚爱,铭刻不忘。”王云道:“年兄所纳如君,可曾获弄璋否?”钱禄道:“说也惶愧,不期双生二女,为人所恨耳。”王云道:“儿女皆然,最为恭喜。”杨凌哈哈大笑道:“好个儿女皆然。”
正说话之间,内堂传请,钱禄就起身进去,绣珠迎着道:“老爷,贱妾有一言奉禀:闻得吴府夫人、小姐现在舟中,妾欲设席请来一会,未知者爷意下如何?”钱禄道:“下官倒也忘记了,亏汝题起。听说杨老夫人并吴大娘都在舟中,可一同请来。”着书房写书去投。一边投帖,家人传进,梦云收下来帖,遂有五乘宫轿来接吴老夫人——吴璧妻子因要侍奉公姑,所以同回——杨老夫人、梦云、英娘,各各上轿,其余丫环、妇女小轿,一齐接进衙中,钱禄大夫人也接在任上,同绣珠出来,迎接至后堂,各各叙礼。惟绣珠拜罢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