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忘大义小人泄忿 假办公奸佞穷过
今既往之事难追,死死生生只由天命而已。”是夜夫妻忧虑谈言不睡。
至五更黎明,肃整衣冠上殿。钟鼓齐鸣,御香飘渺,文武山呼。朝见罢,庞国丈即将寇爷私养太子,现有伊舅出首,被有欺君之罪,恳祈陛下询究,自有明白。以免国母负屈含冤,死于不白,正富储君留落无依作贼。
神宗王闻奏,心下不明,糊疑半晌曰:“此事国丈风闻得据,抑或现有证人在此?但此事已有八载之久,如何至今一朝复陈此事,岂非根据难凭?况当日陆后掼死此孩子乃小女儿,缘何又言另有太子落在别方,此事究竟何自而来?”
庞国丈奏曰:“此女孩非别人顶冒,乃司狱官吴进妻杜氏所产,有此斗胆串同作弊,以欺瞒陛下。金阶掼死者实乃吴狱官之女。如今太子现育于寇兵部府中。陛下询察明原知详略矣。”众文武闻奏,各皆惊异有此骇闻。当时天子曰:“寇卿,此事果也真否?太子既在汝府中,休得隐讳。救了太子是有恩于国家,且明白奏知。”
实此时寇爷闻天子诘问,事在两难。早知圣上不执责,不该将太子私放,逃走出王城去了。倘不依昨昔奏说双生儿子又犯了欺君之罪。只得含糊启奏曰:“臣岂敢作此欺君之事,罪莫大焉。恳乞陛下休听小人谗毁,冤屈于臣。”
国丈曰:“寇兵部休得遮饰欺瞒,妄言冤屈,汝妻舅冯升现在吾府中出首,一诉分明,休得放刁,驾前还不直言!”转奏:“陛下如要分明此事,须当宣他妻舅冯升上朝面质,方得他实言难卸。”天子准奏,正要发旨,国丈又曰:“此人乃身无寸职一小人,难以进朝面君。陛下须要恩赐一函,方能进见。”
天子曰:“此人可当武员抑或文人之貌?”国文曰:“此人容貌可当一小小武员。”天子曰:“如此且赐彼武进士,传旨宣进。”不一时冯升进朝下跪,俯伏金阶。天子曰:“平身,汝是兵部寇元亲眷,且将私养太子之事一一奏明,不许一字虚词妄言改说,取罪不便。”当时冯升奏曰:“陛下驾前岂敢虚词妄说,既无此事岂得妄加诋毁于姐丈大人。果也前者,八载之前寇兵部将太子顶替,怀抱到府中。不过两天,吾姐姐冯氏夫人复产下一子。是日兵部大喜,将此传扬出双生儿。长名寇英、次名寇杰。原来寇英实乃当今陆国母亲产储君。昔日金阶掷死女孩者乃狱官吴进之女公子。陆娘娘已改名慈云,如今现在寇兵部衙府中,圣上将他府中搜出便知明白矣。”
天子未及开言,寇爷复赛曰:“陛下休听此奸恶小人之词。此贼心性非良,与臣须属渭扬之亲,十载之前音问不通,不料于十载之后,彼在家乡恃臣在朝,有一亲之谊,凶恶打死良民,地头官擒拿紧急,他即远遁奔来汴京,投于臣衙内诉明行凶打杀人命一事。臣念夫人情面,舅戚之谊,移文往金华府。太守之衙看臣情面略将罪案缓些究追。留在行中,倘捐于一官半职,有功时将功消罪,以免被故土冤主所害之意。岂知此贼生成人面兽心,难以提拔,前两天在臣衙内行奸侍女,被臣目击亲察明。但此家丑难扬,即将侍女赶逐回娘家,将此贼拘回故土,尚赠被白金四百两,任由往别生涯。不想他恩将仇报,私到相府与国大同谋,平地起此风波,实欲害臣一命之意耳。恳乞圣上明察,以免冤屈于臣。然臣当日产下双生之子,后来长子不育,已夭亡矣,如今只剩下一儿寇杰耳,还有何太子尚在臣街中。”
此事又驳说明。当时冯升被逐之后,不知寇爷已将太子命家人携带出,故驾前奏说尚在衙中。又有国丈奏曰:“寇兵部放刁以欺陛下,前已奏明双生儿子,今又言长子夭亡不育,莫非觉事情败露,将太子伤害未可知,如此罪倍加大矣。今有狱官吴进夫妇尚在,不免再宣上殿,陛下虚词以诘问,言兵部已招出私养太子一事,不许藏头露尾之说。彼匹夫匹妇之见,怎猜出此,迅雷不及掩耳之急,定然实说,立见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