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贪功谋害倾家业 遇救收留脱网罗
大人福星恩照,来生犬马图报,小人何其幸也。”叩首而过小舟,一路随着程爷往河南地面而来。
一路涉水登山,所到各道路卡口关津俱有文武官员迎接。担拾至月余方到河南境界。进于开封府城任所,本城众文武官员迎接叩见毕,俱备回衙中。程爷日暇无事,盘诘太子,只见此子对答如流,气象迥非凡质,心下糊疑,故一心不敢贱役此人,相随不离左右。
是夜八月中旬,十五佳节,太子吃酒多过数盅,不觉在花园中望月亭身睡熟。时交二鼓。却言程光老爷并无子嗣,单生一女,乃前妻正嫡所产。是夜,程玉霞小姐唤同心腹婢杏桃并夏莲出国要顽。只因小姐随父到任七、八天,府行广大,未及遍游内外,今夜趁月明佳节,遍游内外厅堂,又到花园顽耍。主婢三人于楼台上排开桌子,香焚喷鼻,果品满案。拜月焚香已毕,各径闲游。只见青松古柏,秀茂参天;黄菊桐花,芳香透苑,枝头灿烂,皓魄光辉。主婢正游行间,将近望亭中,只见豪光一起,一金龙出现,倏忽不见了。
小姐吓了一惊,唤杏桃速往看来。杏桃领命进步一观,并无一物,只有一人在亭中打睡鼻息呼呼,即回步上禀:“小婢并不见一物,只有老爷前者在山东带来周生在此打睡。”小姐暗惊:“曾闻父亲称赞此人‘今须落泊,久后乃大贵之人。’今见真龙出现,非同小可,不免待奴暗中诘问明此人,托了终身,况此子生来堂堂一貌,实称吾心。想杏桃是奴心腹之婢,夏莲不可与闻,只忧他败泄事风。”想定,只呼夏莲回绣阁煽茶泡好送来,夏莲领命而去。再分付杏桃将提笼引道至望亭一照,果见周生熟睡,犹如一芍药少年,不胜暗羡,命杏桃呼唤醒周俊。
杏桃呼唤了数声,“小姐到亭中拜月!”太子梦中惊觉,急忙忙起来曰:“小子只因酒多数杯,一时睡熟,不知小姐贵步到此,有失回避,恳乞恕罪。”小姐低声曰:“请问先生仙乡何处,高姓尊名?”太子曰:“小人乃山东济南府人,名周俊。父贸易为商,江中被劫。得蒙大人救搭,深感大恩。”
小姐含羞欲语,冷笑不言,欲言又止。杏桃会了小姐之意,开言曰:“请问周相公,家中有昆仲几人,可曾定结良缘否?”太子曰:“家中两贱弟兄。弟幼在家功书,惟小人父亲选择姻缘太高,尚未定结丝罗。”小姐闻言暗暗大悦,只得含羞曰:“奴乃闺门之女,本不应于周先生之前启齿,只为终身大事,不得不忍羞直言。不幸生母早丧。父亲年纪已高,辛勤国政,于奴尚未结定丝罗。后母时常吵闹不安。倘父亲许亲于同僚纨绔之儿,岂不有屈终身?奴观周先生仪容威烈,气宇超群,断非池中之物,愿托以终身,未知周先生容允否?”
太子闻言冷笑一声,曰:“须蒙小姐不弃,但小人一民间贱质,岂敢仰扳小姐金枝玉叶之贵。小姐岂不知,‘草蛇难入龙窝,山鸡怎归凤穴。’此事小人怎敢斗胆允成。”小姐羞得满面红红,不敢答话。只有杏桃告曰:“周相公,小姐以礼持身,不该女以求男,效着当年红拂故事,实欲以身托于英雄故耳。只恐明珠投于暗地,岂不有屈此贵品之姿?小姐之心尽白于此,恳祈周相公见谅,允成此姻缘,以就订小姐终身有托。”
太子闻言暗想:“小姐乃聪慧之女,更具此芳姿而能分别贵贱。何妨允准此段良缘?”想罢即曰:“即蒙小姐不弃,不吝惜贵贱悬殊,惟小人学浅才疏,有辱屈小姐。无可为凭,只有对月一拜,以表百岁和谐,未知尊意如否?”小姐低言曰:“此言深为有理。”
杏桃即将毡毯左右铺陈。二人对月上禀祝苍天已毕起来,太子无物相赠,只得在怀中取出陆母后包裹血诏书龙凤白绫一幅,相送递上,言:“小人家慈在世时绣刺,与小人盖体。今送上小姐,暂为表记。”未知小姐接转如何答话,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