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跋
引子
此言虽小,可以喻大。明乎为说之小者,未必遂无当于大道也。如必褒盲腐而斥稗编,则何以好奇搜逸者,乃往往得谭资于野史也耶!
楚阿谷之阳,有处子佩琪而浣者,孔子于南游见之,曰:“彼妇人其可与言矣乎!”其文见汉《韩婴外传》。而后之以此藉为口实者,遂未免有听琴、奔月、偷香、窥宋之想,继而出自不已之事,岂善学圣人者哉!然要知真圣贤必不作腐事,所谓谙于大道,而为学士大夫者,当不必徒尚乎口中之朱程焉可矣!
兹说半出传闻,因演其事,亦聊以蕊浪波痕,供鼓掌于一时云尔。若夫以妖艳之书,启天下淫男子逸荡之心,则妄语之诫,舌战之祸,固生平所自矢不为矣。江表蠡庵
蠡庵跋
读《万斛泉》竟,不觉拍案大叫曰:游戏三昧,已成劝惩。全书愤世绝俗,半多诙谐笑话。说中说文人、说才女、说清官、说贞友,能使天下之人,俱愿合掌俯首,敬之拜之而已。至装腔之孪童、设骗之暗黎、狠毒之讼师、多事之乞婆、拚命之驿丞、种种诸人,何异一部因果、一部爰书、一部小史记、一部续艳异。有能奉此为书绅,带之为韦佩,则不但人世清净,亦得佛门欢喜。是济渡一世之宝筏,维持天下之瑶琛也。若仅以视之,亦可谓不善读是说矣。质之众口,我言匪谀。虎丘花案逸史
调风入松
且调律吕嚼宫商,花底漫持觞。乱红深处莺声碎,聊指点,凿破天荒。糟烂两闱科第,醅倾几代兴亡。半世英雄多少忙,转眼费商量。青蚨无数飞如蝶,热血千年冷似霜。后得新闻堪笑,番成花浪词常花案一书大意,诗曰:
风秀士奇开花案,雌状元私赚春魁。
狠秃子情迷色阵,泼娈童刺犯霜威。
廉御史乌台执法,老驿丞蚁命成灰。
尽余生两番报捷,终凑合三梦为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