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村犊浪占双桥洁流竟沉二璧
,要钳压我婆婆!他反根倒舌,你只是听他的!”胡有仁问是甚缘故,钮氏只是噤口不言。胡有仁道:“想是你触恼了老娘也,我拳头弗用装柄!”也“蠢妇”,“蠢妇”骂了几声。可是:
苦含暗口难为说,兰掩深山那得知?
次日,陈氏央人叫樊八来,自与他陪礼,在他面前装许多膀,道:“樊伯伯是要来往的,我是你管不着的。好不好是你与丈夫忤逆我,先拶你这两个泼妇,只是要连累你丈夫!”樊八倒劝道:“他年纪小,我酒后,不要怪他。”自此以后,陈氏与樊八,还有个朱云峰,儿子不在,一凳坐,一桌吃,偷空一床卧。偏要两个媳妇送茶水走动。凡事只骂上前,又在儿子前说他两个:公公没过,改变了,口快嘴馋,懒惰不孝顺,好说人是非,造言生事。这两个蠢物,娘说的便是。因见他两人不来分辩,越发认真,也时常喃喃嚷骂,两个都含忍着,只自相说苦说屈罢了。
含愁蹙翠眉,低语度香脂,
说到深情处,难禁泪雨垂。
但先时樊八、朱云峰,还是胡一泉同伙石匠,往来还有名目。后来又有两个地方游花光棍,一个叫做钱奉川,一个叫做李承山,都是三十内外后生,人也标致,看上了他这两个媳妇。访得陈氏是个不端楷的,要踹浑水,踹上了老的,再乘机勾搭他这两个媳妇。时时腼腼腆腆,捱身进来,这陈氏看见是个标致后生来缠他,如何不肯?你进我出,陈氏喜得不空。邻舍因陈氏平日极会放泼,这两个都是地虎,没人来惹空头祸,任他方便。
欲海浩无边,汪洋欲浸天。
空劳精卫力,千古未能填。
两个媳妇看了,甚不像样,商量道:“先前这两个石匠出入,也尚隐秀,如今添了这两个后生,傍人那里辩个分明?连我们也落了浑泥沟了。说不得,再说一番!”两人难于开口,今日捱,明日捱,捱至一日,陈氏独坐在那厢,两个带着笑,走到面前道;“一句话要对阿娘说,几日不敢。”陈氏便放下面皮道:“是甚么话?”两个刚道得句:“公公是做好汉的,丈夫是要做人的,……”陈氏睁着眼道:“什么好汉?什么做人?”先把钮氏一掌,钮氏闪得过,陈氏已把顾氏一把头发扯住,脖项里打上几拳。钮氏见打得狠,便忙上前道:“阿娘,不关他事。”陈氏道:“我难道怕你?不打你么?面上抓上两把,肩上咬上两口,却值李承山入来,道:“不要抓坏了门面,不好接脚。”陈氏嚷道:“他两个媳妇,做一路打阿婆哩!”
心顽耳石坚,苦口枉绳愆。
往愬嗟逢怒,花容饱老拳。
李承山道:“和同些罢。”陈氏道:“他肯和同,我便不淘气了。”李承山道:“如今人捉甚么清?落得大家快活,都省气。”他自竟与陈氏房中去解闷去了。
顾氏对钮氏道:“做我不着,再打几下罢,你又来讨这苦!”钮氏道:“两个人做的,怎只累你?”怨畅一番,却话不曾完,早吃了一场凌辱。
陈氏对李承山道:“这两个泼妇,他不做这样事罢了,他不该来笑我。”李承山道:“叫他笑你不得罢了。”陈氏道:“他铁也似强。”李承山道:“他是撞着这两头牛,不曾得知趣味哩。若一沾上我们的手,眠里、梦里想这勾当,只怕替你争风相夺,又是口面,但你不要怪我跳槽。”陈氏道:“不怪,不怪,只要杀他的强,塞他的嘴。”李承山道:“不难,在我与钱奉川身上!”恰似:
放虎逐羊,教猿升木。
这两个得了口风,每日走来,竟与这两个妇人捱肩撩背,甚至搂抱。这两个女人声张起来.陈氏先赶来混嚷叫唤,混得人不听得。有时两个扯住了,要打要抓,陈氏又横身在内,打夺拆散。两个商量,要与丈夫说,怕丈夫愚蠢,与母亲、光棍斗出事来。陈氏又先扬声道:“你与丈夫说谎,赖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