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舒素志笆壁言怀 应招贤华堂抵掌
好乘机投顺。但有这两个祸种在此,当思一良策除去了他,方好做事。”便将告示藏了。才收拾过,只见小兵报说:“韩、汤二头目到门拜见。”王人杰随即出堂,迎入坐下。韩威道:“马大王去了两日,官军不见到来。附近这些地方,将军可该出军攻取,倘若再得了一州一县,也好使豪杰闻风响应;我的兵威一振,官军便不敢小觑于我。方才与汤兄弟计议了,故此来与将军说知,不知可中尊意否?”王人杰不等说完,笑道:“此城单弱,兵马不及一千,大王前日又分了一百兵去,目下官兵即日便到,还敢去出兵攻打旁邑?若二位有这本事,便请领兵出去,我只好在此守城。”韩威顿觉乏趣,道:“我原不知军务,为此要来商议。”坐了一回,同汤达作别去了。
这汤达却有些见识,回到寓中,乃谓韩威道:“老哥,你方才可看得出老王形状有些蹊跷处么?”韩威道:“我不曾看出,你何以知之?”汤达道:“方才初进去时候,看他就像有慌张之状,必是心中有甚事故,像要瞒人耳目的情景;所以见了你我去,似有急遽举动。后来听了老哥说话,把脸向着别处,眼睛斜视出神,不等说完,便冷笑不止,说话里边又有着冷破的声口,大有不耐烦之意,其中必有原故。”韩威道:“我与他说话兜搭,没有留心看他,你旁观者清,自然有见。但想来他是大王起手的人,难道便好改变心肠,敢生出别样原故?”汤达道:“人心那里论得?我与你留心体察,便知分晓。
正在议论,只见王人杰差兵送了供应到来,汤达便叫住问道:“王将军今日可曾发落什么事件?”差兵道:“没有什么事件发落。”汤达又问道:“今日可曾接得那里文书?”差兵道:“也没有什么文书到来,只有城外探子揭了一张告示进来,是有的。”汤达道:“我便要问这告示是那里来的?”差兵道:“是官军李巡抚的告示,来晓谕我们军中,要招安的意思。”韩威道:“你何以知之?”差兵道:“小的识字,告示上字也大,故此看见晓得。”汤达道:“王将军看了,有何说话?”差兵道:“王老爷看了,没有说什么,却好二位老爷到来,便收过了。”差兵伺候二回,见无话回答,便别了去。
汤达对韩威道:“何如?我说老王有些蹊跷,所以我善于鉴貌辨色。他今为这招安告示,便颜色有异,又不与我们说知,必怀二心,再无可疑的了;不可不报与大王知道。”韩威道:“我亦此意。事不宜迟,速差人去报知方可。”当夜二人便写了密书,封好,叫一个服侍兵丁,把好言奖慰一番,又赏了几两银子,分付把书藏好,待明早有打柴火的兵丁出城,可出城去,不必与王将军得知,竟望宿迁进发,献与大王,回来时还有重赏。兵丁依言办事。
且说王人杰为韩、汤二人来议论一番,颇觉不快,心下寻思如何说化心腹,合心协力投顺官军,方好设计除此二贼;又虑此二贼气力雄猛,恐斗时两败俱伤;又想不如明日设宴请他,暗下毒药,不怕他不丧命。算计停当。明日,便传齐心腹,到内衙密商此事。尚未开言,只见监城门的小将来请验放兵人出城打柴,〔关节自然。〕王人杰便带了从人,到南门城楼上坐下,点拨五十个军人,都带了刀斧绳索匾挑之类,验放出城樵采,自己望着城下,再行点数。只见有一个兵丁,不带打柴家伙,空身行走,王人杰看了奇怪,叫人下城追转那空身的兵。不移时,带上城楼,当面跪下。王人杰熟视一刻,知是拨去韩、汤那边服侍之兵,便问道:“汝欲何往?”兵丁道:“韩、汤二头领差小的往宿迁大王处投书。”〔韩、汤二人分付此兵不曾十分遮掩,故兵丁亦便说出;然兵系王人杰所拨,主子问话,自无所瞒。〕王人杰吃惊道:“投什么书?书在那里?”小兵怀中取出呈上,王人杰拆开一看,但见写着道:
“部下头目韩威、汤达奉书大王座前:李巡抚传有招安告示,来到邹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