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仓皇失措求援法王 两面受敌大困新党
却说这奸党看改革党的势力好像野外的春草,刚才划去不一会,又蒙蒙茸茸生长起来。想了许多法儿,都不能永绝他的根株。这一天在英格拉治格尼的相府,大会重臣,商量扑灭改革党的法儿。这一位重臣遮阿辅里玛丁首发一议,说道:“今日贵族及人民稍有势力的,都要附和改革党,好像吃了改革党的迷信丸药一样。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总不离改革党的臭味。把官爵去劝诱他,利禄去贿赂他,枪剑去恐吓他,都毫不改变,好像疯颠。今日缚束他们的法儿,依兄弟愚见,实除了宗教的势力外,没有法儿。我约翰陛下,当背了法王命令的时候,法王怒将起来,把这破宗的事情责我们陛下。我们陛下强硬不屈,没有理会他。法王再把宗教的威力,命令我国的教徒,说陛下不守教法,此后可以不要尽服从的义务。又向法国腓律勃王,数我们陛下的罪恶,叫他切责陛下。陛下知敌他不过,不得已到法王处谢了罪,认了错,才得无事。诸君大约都晓得了。就这种事情看起来,宗教的势力实在利害。若果利用这种势力,一定可以降服这改革党的。诸君意思,打量这样计策,可以办得去不办得去呢?”众人本是计穷策尽,一听见有人发这个议论,就满口说是,没有一个异议。就将这个政策,奏知约翰王。约翰王似有不大喜欢的意思。后见内阁诸公通通赞成,不敢说他甚么不妥,就批准了。
英国政府就派出一个公使,到罗马府进谒法王。将本国危急的情形先说一番,再请他保护本国的政府。法王那里晓得甚么,总以为改革党就是乱民,自然是帮着政府的,就答应他。看官,这种事情,在奸党是很得意的,若在改革党,便有些不稳当了。真可惜欧洲中古之世,各人困于旧教思想。若非后来宗教改良,怎能够文明进步呢。这时英国公使回国,政府就知道法王答应保护了。满朝官吏十分欢喜,这是不消说的。自此得了靠山,就放着胆子,用十分严酷的手段去办这改革党,毫无假借。
改革党见这势力微弱、奄奄待毙的政府,忽向本党又用起严酷手段来,实是十分奇怪得很。于是密派间谍,去打探政府内里的事情。知道政府已得了罗马法王的援助,大家吃了一惊,纷纷去讲避他凶锋的法儿。在今日看起来,这改革党已经得了贵族人民两处的势力,又改革的议论为舆论所公认,就令政府有法王的援助也不要紧。怎知英国当时人民信仰宗教的心事倒很利害,看法王好像天帝一样。他一两句说话,比法律还要利害过十分,不敢同他作对的。所以改革党的势力虽有几分,也是敌他不过。且改革党当初也知道宗教的势力关系很大,若想成就改革的大业,不能不假法王的力。现在被奸党着了先鞭,越发失望了。到这时候,改革党的志士深知英国人情,不可以轻举妄动,同国王、法王作对。又要藏器待时,韬光养晦,再等机会了。看官,大凡碰着一两件不如意的事,就心灰意冷,这就是志行薄弱不干得大事的。至豪杰的用心,愈遇艰难越发勇往。你看将来改革英国的弊政,令英国再睹天日,岂不是这改革党的吗!
却说当时奸党用甚么法儿镇压改革党呢?有用兵队势力的,有用宗教势力的。纵横跌荡,好像狮子出了双角,猛虎傅了两翼一般,声势实在利害。若果照这样办下去,这改革党不等到一两年,恐怕都要扑灭完了。是时宾勃鲁侯威廉、鲁伯益科特、康列巴里的大牧师兰格顿三人,与及这几个有名望的,看这种情形,实在痛心。虽耗尽心力,绞乱脑浆,总不能找出一个完全的法儿来。只管太息痛恨,天天抱着这个闷葫芦。其中有好几个血气方刚,好使性儿,死而无悔的壮士,见现在情形好像鼠入牛角一样,愈逼愈紧,就商量说道:“同是要死的,与其束手待毙,何如用荆轲专诸的手段,杀他几个奸党,倒还死得痛快!”这边政府知道这种事情,少不免有些险处,早早派了许多包探,细密查察这改革党的举动。这包探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