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朗读
暂停
+书签

视觉:
关灯
护眼
字体:
声音:
男声
女声
金风
玉露
学生
大叔
司仪
学者
素人
女主播
评书
语速:
1x
2x
3x
4x
5x

上一页 书架管理 下一页
卷一 元集
曰:“怎么说是他打死的?你又如何晓得咧?”刁陈氏曰:“刘大娘啥,世间的事‘天眼恢恢,疏而不漏。’他只说做得干净,那知我那天从同年儿家转来,在松阴歇气,闻得对山有人打骂,是镇远和天生的声音。忽见人影从高跌下,又见镇远背起天生向后山去,忽隐忽现。比时我心甚疑,不好问得。那天就想跟你讲了,亏你还感激他么!”陈氏曰:“我儿与他无仇,数年同路,怎么就将我儿打死?”刁陈氏曰:“你还不晓得哦,那天我到雷家耍,镇远对我说他打死一兔,你儿好强抢去,讲得气喷喷的,说‘总有一天认得我!’”陈氏曰:“雷镇远莫良心的呀!就与我儿有气,也不该将他打死。呀,儿呀!你死得这们惨伤,为娘去与他把命拼了!”刁陈氏曰:“要不得,你想不想与儿报仇?”陈氏曰:“怎么不想!又晓得要那们做法才好咧?”刁陈氏曰:“我啥见你儿死得苦,又见他造孽,跟你打个报不平,你啥莫忘我恩情哦。”陈氏曰:“只要把仇报了,永世不忘的!”刁陈氏曰:“这里离城不远,你去喊冤告他,要他填命。”陈氏曰:“喊冤又无干证,我又不知衙门,怎么去得?”刁陈氏曰:“我陪你去,与你当证。”于是一早进城喊冤。

    官命做呈,陈氏无钱,刁逗差人说:“雷家好过,拿钱垫了,好得多的。”差听得有弄头,遂垫出钱,将呈递了。官批准出票,去些差人将镇远拴起。镇远不知何事,吓得胆战心寒。差人索钱,何氏婆媳当衣服与他。带至大堂,官见镇远不似行凶之人,遂问道:“雷镇远,你为甚将刘天生打死?”镇远从未见官,不知置词。官曰:“刘陈氏告你,与刘天生一路打柴,将他打死,你还不实诉吗?”镇远曰:“刘天生是虎吃了的,小民并未打他。”官问:“你二人同路,虎已将他吃了,如何你连伤都未带咧?”镇远曰:“我跑得快。”官又叫刘陈氏上堂,问道:“雷镇远打死你儿,是你亲眼看见的吗?”陈氏曰:“民妇未曾看见,是刁陈氏看见的。”官叫刁陈氏,问曰:“雷镇远打死刘天生,是你亲眼看见的?好好从实说来,倘有半句虚言,打烂你的狗嘴!”刁陈氏曰:“大老爷容禀:

    大老爷法堂容禀告,听民妇从头说根苗。

    那一日路过南山道,松阴下乘凉把暑消。

    忽听得对山人吵闹,打的打嚎的又在嚎。

    听声音知是雷老表,与天生二人把气淘。”

    “哦,才是你听得的。”

    我比时伸颈看分晓,

    “大山之上,你看清楚莫有?”

    树木多只见影子飘。

    “哦,是都还像咧。”

    正打间一人岩下跳,从此后山下静悄悄。

    未半晌高处有人跑,背心上背个大儿曹。

    “他背向那里走?”

    谅必是背往山后撂,我从此慢慢回故郊。

    镇远归哄着刘大嫂,说他儿是虎把命夭。

    “本县问你,他姓刘你姓刁,非亲非故,你然何来当包告?”

    大老爷呀!

    非亲故怎敢当包告?论婆家他刘我姓刁,

    若娘家本是同宗祧。姊有事理当妹代劳。

    “是不是同胞共乳的?”

    虽未曾共母同怀抱,是柑子分瓣共皮包。

    望青天把冤来伸了,生沾光死者乐恩膏。

    说毕,官叱下去,即问雷镇远曰:“据他说来,是亲眼见你将天生打下岩去的,你还不从实招来吗?”镇远哭泣诉道:

    大老爷坐法堂高悬明镜,听小民将始末细说分明。

    刘天生与小民同处贫困,数年来共一路情如弟兄。

    那一日正打柴虎下山岭,比时间各顾命各奔前程。

    过一时民去看不见动静,只见柴不见虎亦不见人。

  
上一页 书架管理 下一页

首页 >跻春台简介 >跻春台目录 > 卷一 元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