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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贞集
先前看见回家,怎不出来?我们就要打进!”那知子良果然骇逃,方开后门,被泽山拉住,转到街上,保约将他锁了。次早报案,把人交官。

    此地离县不远,官即下厂勘验,系胁下一刀废命。叫保约来问,保约禀泽山见子良衣血情由。官问倪泽山曰:“他与你是亲戚,怎到你家杀人?”泽山曰:“他欲奸我妻,恨王三嫂挡住,故将他杀死。”官曰:“你既知他有奸,就该防备,何致酿出命案?”泽山曰:“民假言远出,原要捉奸,谁知被他走了。”官曰:“他即走了,怎知有奸?”泽山因言骆老师看见时常来家,对于说“麻打伙”的情由,且曰:“奸之成与未成,尚未查实。”官点头,命泽山将尸收殓,打了封皮,即带泽山回县。坐堂,叫孙子良问曰:“你这狗奴!为甚行奸杀人?今在本县台前,还不实诉吗?”子良口称冤枉,说他收账溜跌是实。官曰:“可将血衣呈来。”孙曰:“衣已洗了。”官大怒曰:“分明是你杀的,还要强辩!”命左右:“与爷重责一百!”子良还是称冤,官命用美人桩把子良上起。子良此时万无奈何,只得喊曰:“大老爷松刑!小人愿招。”官喊放下,子良哭诉道:

    这一个美人桩刑法实狠,弄得我周身上汗似水淋。

    指头上捆麻绳筋骨断损,死不死活不活眼爆头昏。

    这都是好淫人遭的报应,才动手就犯跷怪得谁人?

    “还不招吗?”

    呀,小人愿招!

    平常时见表嫂貌美容嫩,又兼之会打扮实在爱人。

    我一见那猿马拴之不稳,常托故到他家去通殷勤。

    我表嫂人谦和菸茶相敬,我只道他于我也有此心。

    见表兄出远门喜之不尽,到那夜二更后前去通情。

    至屋侧从茨墙跃身而进,转户角足一溜跌下埃尘。

    起来看好似个妇人睡定,用手摸才知道命已归阴。

    骇忙了急跳出回头就奔,遇表兄起疑心捉我进城。

    这便是小人的直言无隐,也不知他家中杀死何人?

    “谅必是狗奴与彭氏通奸,被那妇人看见,你想杀人灭口,还要强辩怎的?”

    呀,大老爷呀!

    民虽然起淫心未上淫阵,此片心对得过天地鬼神。

    王三嫂是下人知也无损,焉能够犯法律把他命倾?

    “既未成奸,谅必见那妇人疑是彭氏,逼奸不从,又恐他喊,故将他杀死。还不招吗?”

    呀,大老爷呀!

    并不是去逼奸将他废命,他先前已被人杀丧幽冥。

    这是我点儿低正行霉运,撞在他罗网内恳祈原情。

    “狗奴!实在嘴烈,左右拿抬盒来,与爷装起!”

    这一阵受抬盒如要过命,好一似阎王殿走了一巡。

    再不招这性命定然有损,到不如且招了侵来调停。

    大老爷把刑法快快松阵,王三嫂本是我杀丧残生。

    招毕画押,命呈血衣、凶刀,子良说在家中,即时丢卡,叫差去取衣、刀。

    那知子良父母听儿已招供,恐有血衣把案落了无有生路,遂一家皆躲。差来并无一人,回县禀官,官将子良提出,又苔一千,复收进卡。可怜子良又无亲人与他团仓,受尽私刑,板疮又痛,万莫奈何。方过五日,又打二百,以致不能站坐,只有一线之气。三次比案,用门板抬至堂上,子良告哀曰:“小人打不得了!爹妈不献血衣,望清天施恩,押小人回家去取,爹妈见民受苦,自然要献出来。”官曰:“狗奴!希图回家买法逃走么?”子良曰:“小人将已就死,独自归家也难逃走,况有差人押着。”官即命差押去。抬到家中,父母、妻子、兄嫂相向而哭,子良见此情景,放声大哭道:

    见爹妈不由儿肝肠痛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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