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缺少空气
以成功。”
“我想可以成功,”船长回答我说,“我们不至被压扁了。我们所怕的只有被窒息了。”
在夜间,水的温度又提高了一度。开水的放射力量不能使温度再提高了。可是海水的冰冻作用要再下两度才能发生,因此我们得到保证,不至有凝固的危险了。
第二天,3月27日,六米厚的冰从这冰窝中挖去了。还剩下四米厚的冰需要挖去。还要四十八小时的工作。在诺第留斯号内部,空气不可能调换。因此这一天的情形是更坏了。
一种不可忍受的重浊空气使我难过。下午三点左右,这种痛苦感觉到了猛烈的程度。呵欠喘气把我的上下鄂都弄歪了。我的肺叶迫切寻求有活力的氧,“白是呼吸所必不可少的东西,现在愈来愈稀薄了。我的精神完全在昏沉沉的状态中。我没有气力地躺下来,差不多失去了知觉。我的忠实的康塞尔有了同样的病征,受着同样的苦府,他在我身边,再不离开我。他拉着我的手,他鼓励我,我还听到他低声说:
“啊!如果我可以不呼吸,让先生可以多有些空气!”
我听到他说这话,不觉眼中满是泪水。
对我们全体来说,我们在船上都觉得难受,所以轮到自己挖冰的时候,人人都很迅速地、很高兴地穿上潜水衣,立即出去工作!铁锨在冰层上通通作响。胳膊累了,手弄破了,但这些疲倦算什么,这些伤口有什么要紧!总算有新鲜空气到肺中了!人们总可以呼吸了!人们总可以呼吸了!
可是,没有谁超出指定的时间,延长自己在水下的工作。备人工作完了,各人就将有氧气放出来的气箱交给自己的同伴。尼摩船长自己先做个榜样,他第一个遵守这种严格的纪律。时间到了,他把他的气箱给另一个人,回到船上有害的大气中,他老是那么镇定,一点不示弱,不发一句怨言。
这一天,一定的工作经常是更有力地完成了。在整个面积上,只剩下两米的冰要挖去。把我们跟自由海水分开的,只有两米的冰了。可是储藏库差不多空了。剩下的一些空气只能保留给工作人员使用。一点也不能绘诺第留斯号!
当我回到船上的时候,我是半窒息了。多么难过的夜!我简直不能加以描写。这样的一类痛苦是木可能写出来的。第二天,我的呼吸阻塞不通。头脑疼痛又加上昏沉发晕,使我成为一个醉人。我的同伴们也感到同样的难受。有些船员已经呼吸急促,正在发喘了。
这一天,我们的监牢剩下第六层的最后一米冰,尼摩船长觉得铁锨挖得大慢,决定用高压力来冲开那个把我们和底下水面分开的冰层。这个人仍然保持他原有的冷静和精力。他拿他的精神力量抑制他的肉体痛苦。他思想,他计划,他执行。按照他的指示,船减轻了分量,就是说,由于重力的变化,它从冰冻的一层浮起来。当它浮起来的时候,人们就想法把它拖到照它的浮标线所画出的宽大的坑上。然后,让它的储水池装满了水,它降下,装在坑里。
这时候,所有的船员都回到船上来,跟外间交通的两重门都紧闭起。诺第留斯号这时是躺在冰层上,这冰层只有一米厚,并且有千百处被探测器钻通。
储水池的龙头于是完全打开来,一百立方米的水都流进去,把诺第留斯号的重量增加了十万公厅。
我们等着,我们听着,忘记了我们的痛苦,仍然抱着希望。我们好像赌博,得救与否,完全看这最后一着了。不管我脑子中嗡嗡作响,昏舌、不清,但不久我听到诺第留斯号船身下颤抖了。下陷的作用发生了。冰层破裂,发出新奇的声响,像撕纸的声音一样,诺第留斯号渐渐沉下去。
“我们穿过去了!”康塞尔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不能回答他。我抓着他的手。我完全不由自主地抽搐,紧紧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