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横冲营良马识故主 靖忠庙养卒奉英灵”
,郓哥买到猪羊祭物,整理了,三个祭奠已毕,呼延钰道:“我三人原是世谊兄弟,今日就在神前结为生死之交何如?”宋安平大喜,问起年纪,宋安平居长,呼延钰第二,徐晟第三。焚起一炉好香,歃血为盟。先向神前展拜,三个又同四拜,自此遂为异性骨肉。郓哥将祭物剖开,叫江忠一同散福,开怀畅饮。江忠说:“当初不曾建庙,我未来之先,闻得阮头领在此祭奠,张通判来巡山,惹出事来。”
正说未完,忽见店内伙家飞也赶来,报道:“祸事到了!山下有一伙人,为头的却是郓城县昔年做都头的赵能儿子,绰号百足虫,是个无赖。乘金兵扰乱,他纠集一班不成材的,假扮金兵,沿村掳掠,奸淫妇女、无所不为。他说父亲叔子俱被梁山泊上杀了,要来报仇。把神像拆毁,占住庙宇改做山寨。已从大路上来了!”呼延钰道:“宋哥哥,你住在这里,我同徐兄弟去砍了那厮的头就来!”扎缚起衣服,把腰刀拔出鞘,同徐晟大踏步迎到大路上去。江忠拦住道:“郎君不可造次!且看势头,恐众寡不敌。”徐晟道:“我弟兄两个在饮马川和金兵打过大仗来,希罕这几个毛贼!”江忠、郓哥也拿把竹叶枪跟来。却好在山前撞着那百足虫,不知哪里来的一匹黄马骑着,手内提把长柄斧子,吃得醉了,踉踉跄跄的颠来,后面有一百多人随着。呼延钰、徐晟抢到马前,百足虫见了道:“你两个小官要跟我做门子么?”呼延钰也不回答,把刀拦腰一截,早倒撞马下。徐晟枭了首级,排头儿砍去,又杀了四五个。那些人飞也似逃命去了。剩下五六个妇女,一堆儿跌倒。呼延钰道:“不要慌!你们想是抢来的,各自回去。”有一个婆子倒在地上,如辘轴一般,再爬不起。郓哥见了道:“王干娘,那百足虫要抢你做押寨夫人!”伸手拽了起来,见是郓哥,说道:“小猢狲,你来伤犯老娘!”内中有一个女子,云髻蓬松,玉容憔悴,低低道:“奴是御营指挥使吕元吉之女。京城破时,父亲阵亡,同母亲南还,被金兵把母亲杀死,僮仆抢散。幸遇这妈妈搭救,同到他家,不想又遭这强人抢到这里。”呼延钰道:“原来是吕小姐,尊公与我爹爹同僚,天幸遇着,且同这妈妈到里边去。”打发这些妇女还家,叫郓哥拖过尸首,同进祠里来。
原来这妈妈是卖茶的王婆,与阎婆惜做媒,和张文远合口,最是性直。兵乱开不得茶坊,躲在乡间,见吕小姐宦门行径,收留在家,待他亲人来寻。不料被这百足虫抢来,他放心不下,一同随来。郓哥道:“王干娘,你一世做媒,今日有一头好亲事在这里,我也与你做媒。那江头目少个老伴,撮合了罢。”王婆道:“我七十三岁了,要嫁老公,还要后生些,哪里要这老滞货。”江忠道:“我一世不娶老婆,也不要你这老咬虫!”取笑了一回。呼延钰叫王婆随吕小姐到西耳房,拿夜饭去吃。可怜吕小姐绣鞋走绽,罗袜沾泥,伤痛父母,只是泪下。王婆劝用了些夜饭,草草安寝。呼延钰三人又同江忠、郓哥吃酒,江忠道:“不料两郎君如此便捷勇猛!”称赞不已,直至夜分方散。
次早起来,徐晟道:“东昌失散,又经多时了,恐爹爹担忧。今日送大哥到宋家村,然后到登云山。只是吕小姐怎处?”呼延钰道:“救人须救彻,这山野去处怎生住得?况吕小姐容貌非凡,恐别生事端。且送到宋家村安顿,待他亲戚领回才是。”王婆道:“老身情愿伏事吕小姐去。”徐晟道:“恁地便好。”对江忠道:“你年纪高大,相烦侍奉香火。可散了这伙人,也不要开酒店,安分为上。叫郓哥随我们去取五百两银子与你养老。自古道:‘瓦罐不离井上破。’只留一二人相伴彀了。”江忠称谢。当下分些盘缠,叫这伙人散去。牵出马匹,呼延钰道:“那匹五花骢看来驯良。”让与吕小姐、王婆叠骑了,郓哥笼着慢慢的走。那宋安平骑了那百足虫遗下那匹黄马,呼、徐两人亦上马,别了江忠,一同取路到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