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祸机深财未用时先丧命 天报速人才杀处早伤身
些取出来浆洗浆洗。”那李小溪的老婆是个泼一妇一,极是不良的,把脸变了道:“没的浪声浪气、放屁拉臊,一精一扯淡的话!谁是你家奴才,收着你家的包袱?半夜三更,敲门打户,恁家汉子来,闹的老娘一夜没合合眼,领了俺家汉子和儿子去,不知做的是甚么勾当,还要俺家要包袱!恁的包袱,怎么到了俺家来?:随恁和谁说,人也不信有这样事!”气得个全福老婆把脸腊黄了,道:“嫂子不要这样说,等大爷来家,当面招对。他原说今日来取包袱,我才来说。难道这些东西就昧了不成?也要个良心天理!”李小溪老婆接话道:“要有良心,有天理,就不做出这样事了!”
说得全福老婆进不来退不去,又不敢高声争嚷,怕人听见。这全福隔墙听着这边乱炒,知道说不来,疾忙叫的老婆去,故意说道:“慢慢的讲,你这样小器!俺弟兄们分的甚么彼此?”
俱各不言语了。
李小溪父子吃的大醉来家,老婆细细告诉他说:“全福老婆来要包袱,着我说了一顿,闭口无言的去了。”
到了次日,全福过来,假妆出贤说:“老婆们见小,因取包袱险不争起来。”大家笑了。李小溪过意不去,说道:“包袱是我取出一个来,今夜你先取去用着,等明日闲了,大家开窖子,好看东西。贤弟,你休娃子气。你没处收拾,到不如我藏的严紧。”全福也答应道:“且放着罢,甚么大事。”
到了一更天,李大汉把包袱摇着,从墙上丢过去。全福夫妻满心欢喜,又道:“李小溪还是个好人,我说他不肯负了咱这场好心。”打开一看,原来是几件员领、两三个旧绸绢小袄、几枝簪子,还不值十数两银子。“这样光景,难道就骗了咱这几千金锒子去罢?”一面说着,一面又想:“如今变了脸,他只是一个不认帐,又不敢经官告理,不如还是好哄,哄的到手,各人一自一己做主意便了。”且不言语。
到了次年正月十五日,全福买了一副三牲,请了香纸,要和李小溪一一交一一拜赌咒。那李小溪等不的一声,换了一件新青直裰,齐齐整整。进的庙来,上了香纸,各人赌了两个昧心咒,说:“谁要负心,谁先死了!”全福、李小溪平拜了。因李小溪大全福五岁,就称李小溪是哥;李小溪叫全福是弟。到家又叫李大汉来,与全福夫一妇一磕了头,称作叔叔婶婶。从此且不言语。
全福见李小溪每日买酒买一肉一使钱,他却一文也无,几件官衣,又不敢拿出去当,忍气吞声,和老婆设了一计,道:“咱如今只说和他合伙开布店,去临清买货,他一自一然取出金子来卖。
那时买下几百筒布来,这便是藏不了的。他敢不分与我,那时节到官也不怕他,强似这金子是开不得口的。”夫妻议定。到明日,和李小溪说要上临清去卖金买布的话。李小溪顺口接说道:“贤弟,这识见高多哩!我才服你是条汉子。你终日指望要分这金子,你就怪杀我,我也不敢取出来。万一事发,各人一性一命要紧。如今看个出行的日子,我和你人不知鬼不觉,你我腰间各带一半,扮作走差模样,背个黄包袱,说是兖州府上临清下文书的。到临清置了货,开起店来。过两个月,把他娘们雇辆车子,离了武城,往临清住下,谁来问你!此计如何?”
全福听说,喜的当不得,道:“我说哥是好人。你弟一妇一他那知道哥这等小心,只说是不给包袱,聒的我耳也聋了。今日果然哥的主意极是!”忙叫李大汉借个历日,看了正月二十八日,是出行开市纳财的好日子,定于这日起身长行。全福心喜:“正中下怀!”不知此去吉凶,有诗为证:结义穿窬入绿林,此中管鲍怎分金?
同行好作腰缠计,失却头颅没处寻。
到了二十八日,全福穿了一件半旧半破的青衣,早起过来叫门。李小溪已和他儿子李大汉计较停当。只见他穿着一件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