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相妗子痛打甥妇 薛素姐监禁夫君
里挨疼去罢。”素姐方知不是狄希陈,骂了几句“砍头的”,去了。
次日清早,相大妗子合相于廷娘子又都早来奔丧。相大妗子问狄希陈道:“你媳一妇一儿怎么不来接我?嗔我打他么?着人叫他去!”狄周媳一妇一连忙答应,说是:“害身上疼,还没起来哩。”相大妗子混混着也就罢了。相于廷娘子悄悄问他婆婆说:“我只说娘不知道,往屋里偷看他看去?”相大妗子答应了。相于廷娘子进到房里,望着素姐道:“怎么还不起来?打的伤了么?”素姐说:“你是好人么!叫人这们打我,你拉也不拉拉儿!”相于廷娘子说:“我拉你做甚么?累你气杀俺姑娘的好一情一哩?”素姐说:“连你也糊涂了!他屋里放着小老婆,他每日争风生气的,你不寻他,拿着我顶缸!你们也把那一一一婬一一一一妇一打给他这们一顿,我也不恼。”相于廷娘子道:“那么,他只没敢气着俺姑娘哩。他要欺心,怕他腥么?不打他!嫂子,你别怪我说,你作的业忒大,你该知感俺娘打你几下子给你消灾,要不,天雷必定要劈。”素姐道:“狗!天雷劈杀了几个呀?你见劈的怎么模样?”相于廷娘子道:“你说没有劈的,咱家的尤厨子是怎么来?”素姐说:“你知道他是劈来没?只怕是爷儿们把他打杀了,怕他家要人,只说是雷劈了,也不可知的事哩!”相于廷娘子道:“你说的是甚么话!他合他有仇么?打杀他!亏了没有巡视的在跟前!”素姐说:“怎么?巡视的在跟前才好哩,叫他替尤厨子偿了命,我才喜欢哩!”相于廷娘子道:“你休胡说!扎挣着起来替娘陪个礼,我劝着娘万事俱休的。姑娘已是没了,打造子没的还会活哩?”
素姐伸出胳膊,露出腿来,打的象紫茄子一般肿的滴溜着,说道:“你看,可怜杀人的,这怎么起的去?”相于廷娘子道:“罢呀!你就起不去哩!象狄大哥叫你使铁钳子拧的遍身的血铺潦,他怎么受来?”素姐道:“你见来么?”相于廷娘子道:“我没见,你小叔儿没见么?”素姐说:“好贼欺心大胆砍头的!从几时敢给人看来!我这真是势败奴欺主的!罢呀怎么!浑深我还死不的,等我起来看手段!”相于廷娘子也只当顽说了这躲避句,原来替狄希陈降了无穷的大祸。那一遭被素姐使鞭子打的,浑身紫肿,脱与他娘看了一看,素姐知道了,夜间又另打了够三百,发放过,再要叫人看见伤痕,许说要从新另打。
却说狄希陈一自一从娶了这素姐的难星进宫,生出个吉凶的先兆,屡试屡应,分毫不爽。若是素姐一两日喜欢,寻衅不到他身上,他便浑身通畅;若是无故心惊,浑身一肉一跳,再没二话,多则一日,少则当时,就是拳头种火,再没有不着手的。一日,身上不觉怎么,止觉膝盖上的一肉一战,果不然一错二误的把素姐的脚了一下,嘴象念豆儿佛的一样告饶,方才饶了打,罚跪了一宿。恰好这一日身上的一肉一倒不跳,止那右眼梭梭的跳得有二指高。他心里害怕,说道:“这只贼眼这们的跳,没的是待抠眼不成!”怀着鬼胎害怕。到了黄昏,灵前上过了供,烧过了纸,又同他父亲表弟睡了。相大妗子娘媳两个已早回去了。狄希陈心中暗喜,说道:“阿弥陀佛!徼幸过了一日!怎么得脱的过,叫这眼跳的不灵也罢。”
次早三日,请了和尚念经,各门亲戚都陆续到来。狄希陈收着几尺白素杭绸,要与和尚裁制魂幡,只得一自一己往房中去取。素姐一见汉子进去,通似饥虎扑食一般,抓到怀里,口咬牙撕了一顿,幸得身子还甚狼狈,加不得猛力。他那床头边有半步宽的个空处,叫狄希陈进到那个所在,门口横拦了一根线带,挂了一幅门帘,骂道:“我只道一世的死在外边,永世不进房来了!谁知你还也脱离不得这条路!这却是你一自一己进来,我又不曾使丫头去请,我又不曾一自一己叫你,这却是天理报应!我今把你监在里边,你只敢出我绳界,我有本事叫你立刻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