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回 救灾黎大开赛珍会 放焰火普照不夜城
慢慢的走去。走到一带树林左畔,秋谷的耳朵最尖,早听得有男一女一两个人的声音低低的在那里说话。一个一女一子声音说道:“你要我叫你什么?你行三,我就叫你三哥哥何如?”又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你叫我三哥哥,我就叫你四妹妹。”章秋谷听了,连忙轻轻的赶上一步,举眼看时,只见一株大松树的后面隐着一男一一女一两个人,男的学生打扮,一女一的也像是个一女一学生的样儿,两个人紧紧的搂作一团。秋谷故意高高的咳嗽一声,把那男一女一两个人吓了大大的一跳,连忙放了手,回身就走。
大家笑了一番,又往前走了几步。贡一春一树忽然扯了秋谷一把道:“你看,你看!”秋谷回过头来,果然见丛林里面隐隐的男一女一两人并肩站着。只见那男子附着一女一子的耳朵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一女一子回过头来,把一个指头向着那男子一伸,大声说着英国话道:“辟因斯!”秋谷虽然不懂西文,那浅近些的话儿也还懂得,听了不觉眉头一皱,抢过一步,刚刚和那一女一子打个照面。只见这个一女一子穿著一身男装衫服,却也生得眉目清秀,体态风流。一眼看见了章秋谷,嘻笑一自一若,没有一些惭愧的样儿,目光炯炯的把章秋谷钉了两眼,倒反握着那男子的手,迎面直走过来,和章秋谷等一干人擦肩过去。章秋谷倒噤住了口,一时说不出什么来。
看他走得远了,秋谷方才说道:“世界之上竟有这般无耻的一女一子,真个是无奇不有的了。”贡一春一树问道:“方才那一女一子说的一句是什么话儿?”秋谷笑道:“这个‘辟因斯’便是男子的生殖器。”大家听了都笑起来。刘仰正笑道:“你平日之间最会骂人,今天为什么不骂他几句,却像了个寒蝉噤口一般,这是什么道理?”秋谷笑道:“骂他几句是容易。你想,这样的人岂是肯受人辱骂的?一定要惊天动地的弄得大闹起来。常言‘男一女一不相争’。他吊他的膀子,与我们不相干,何必去管他的闲事?况且,这样的人是不论什么话儿都说得出来的,万一个被他破口骂上几句,或者把我们牵扯几句,我们就不值得了。”一春一树笑道:“如此说来,你也是欺善怕恶的人。”
正说到这里,只听得后面有人叫道:“前面走的可是秋谷么?”秋谷听了,连忙回身看时,只见后面两个人急急的走上前来。两个一般的都有五十多岁年纪,鸳肩鹤背,白面乌须。秋谷仔细看时,认得不是别人,是王子渊、王子深弟兄两个,一般都是同榜的太史公。这位王子渊王太史,却是个海内的书家,真、草、隶、篆无一不会,无一不一精一。南北十余省,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位王太史的书法。和秋谷的老太爷是拜兄弟,为人却十分诚实,古道非常。当下秋谷见了王太史弟兄两个,忽然想起王子深王太史的事一情一,数年之前,曾在陈文仙院中和他相遇,两下着实顶撞过一回的。如今见了面,不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要想躲避,却又躲避不及,只得走过来见了他们弟兄两个。
王子渊王太史便开口说道:“我们久不通信,心上十分惦念。去年忽然听了无数的谣言,也不知是那里来的,我们两个人甚是和你气忿。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一情一?你说给我们听听。”秋谷微笑,把这件事儿的原委略略说了一遍。他们两个听了,都摩拳擦掌,十分愤一激一。王子深王太史便又问问秋谷近来在家里头的一情一形,绝不提起以前的那番话儿,意思里头甚是关切。倒是章秋谷一自一己觉得过意不去起来,暗想:这位王太史毕竟是个不念旧恶的好人,究竟老辈行为来得十分厚道。懊悔以前在陈文仙院中好好的不该得罪他。只得一自一己先开口说道:“以前小侄无知,冒犯老伯。如今老伯虽然不念旧恶,小侄一自一己想起来却觉得十分颜赧。”王子深王太史听了哈哈大笑,一手拉着秋谷道:“这些小事我久已忘记的了,你又何必再去提他?”秋谷打了一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