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叩朱扉潜求艳色 宿绣衾始露其形
,就此乔扮便了。”
那婆子遂往里边拿出头钗环衣裙等物,将花一春一方巾除下,梳了一个时新的盘发,蓝衫卸去穿了一件鱼白飞花布衫,束上一条深一色一布裙,又把乌靴脱下穿上一双九寸长的板尖花鞋。见梅婆笑道:“幸亏老身的脚寸与相公相佛,故有这双不曾上足的新鞋,不然倒一时难觅。”又拿些脂粉与花一春一敷好。梅婆道:“相公如此一扮竟与濮小姐不相上下。”花一春一闻言遂与梅婆借镜相照,也暗暗欣喜非常。
二人同出门来把门锁上。花一春一问道:“前日闻得妈家呼唤烹茶是有一位令一爱一的,为何把门锁上?”梅婆道:“小一女一昨日往母舅家中去了,所以不在。”那花一春一同梅婆一路行来,傍人见者无不唧唧称赞。不多时到了濮太尊府,径入里边叩见,太爷细细盘问此一女一来由,一自一有巧言唐塞一一交一一银立契补入班中,花一春一即以身价银子赏了梅婆。
话休絮表,花一春一见这须梨园之一女一俱在十四、五的青年,虽不十分艳丽,颇有一、二分姿一色一,恐破露机关难成美事,故不敢现出本相与他们兴云布雨,唯是勾肩引颈相为戏调而已。
却说花一春一英姿灵敏,这些规模歌唱不消学得已是神而明之。一日太尊有事上省去了,内堂夫人传班演戏点了西厢正本,花一春一妆了生角做到游殿跳墙,见他丰裁俊雅举止嫣然,夫人与小姐皆喝采道:“此一女一入班未久,而曲按工商雍容有度,如此心灵神慧,实属可嘉。”那花一春一暗中注眼紫荆,果然可称国一色一,梅婆之语不差吧。少顷戏方演罢已是黄昏时分,赵小姐传令生角进房领赏,花一春一听了不觉魂飘天外,即随了使一女一来至小姐香房,见紫荆粉面微红醉倚杨妃榻上,愈增出一种媚态。花一春一走近榻傍将身跪下道:“小姐在上,婢子叩见。”那小姐忙将手扶住道:“罢了。”遂命坐下,将方才演戏的妙处极为赞美,说他歌喉婉转舞袖翩迁,演习未久而遂能神化入妙诚兴事也,又将姓氏年庚细细问答了一遍。花一春一偶抬头见妆台上堆着无数书籍,其中有一纸花笺露出在外,遂身走过取出一看,红笺上有诗一首题是泳月韵,限搂头,休忧愁头,限敛云晴空冰轮,乍涌中坎西厢诗一首。其诗曰:
云影花陰月半楼。敛容面望粉墙头。
昨开王户风轻拂。容卷珠帘待不休。
冰镜朗吟之子拜。轮波微动是人忧。
乍来厢下疑瑶岛。涌到银河织一女一愁。
花一春一看罢赞道:“一情一怀尔尔触手,生一春一下笔几忘限字之苦,有此奇才香闺增一色一矣。”紫荆闻言欣喜道:“你如何识解诗中意味,莫非也识得几个字会做两句诗的么?”花一春一道:“略知粗浅,小姐如若不嫌婢子僭越,敢题和小姐一首。”紫荆道:“文墨一道,乃天下之公不拘上下贵贱,可以题咏有甚僭越,但恐此题限拘字,未得挥洒如意,你若果能吟咏,待我另示一题以试笔你道如何?”花一春一道:“这倒不妨待婢子聊学,以博小姐之一笑便了。”遂把香墨浓磨下笔于花笺上和就云:
云开月影下花楼,欣拜嫱西未卸头,晴夜迎郎来可是,空厢待约眼无休。
冰寒绣户凉风拂,论挂急纱少一妇一忧,乍见半疑登玉宇,涌金波处动人愁。
吟罢递于紫荆,紫荆展见直惊喜得疑神注目半晌无言。乃谓花一春一道:“你有如此奇才,乃身充贱下,混迹梨园岂不是美玉沉埋深为可惜,不如待奴禀过父亲另觅一一女一补入班中,你且在我闺房中,日遂相伴你意如何?”花一春一喜之不胜道:“得蒙小姐垂怜,真是婢子万幸了。”遂相与并坐言谈,更加怜一爱一。花一春一乘间问道:“小姐如此青一春一为甚不与君子好逑调琴瑟,尚可鸳帷寂寞绣枕孤眠?”紫荆道:“只因人才难得尚待宇闺中,讵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