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儿诞生
兴,可是一想到死去的母亲,我心里泛起一阵苦楚。多么希望她还健在,看到自己的外孙女出生啊。那样,她就会知道另一个我来到了这个世上,另一个坚强有决心的女人出生了。
生完女儿后的第6天,哈米德和我举办一场大型聚会庆祝。我们邀请了镇上一半的人来,播放起音乐,还拍了录像,婚礼时不被允许做的事我们这会儿全补上了。在某种程度上,这次聚会就是我们的婚礼,这纯粹是庆祝我们夫妻俩的恩爱和小家伙的诞生的。
我决定再去教书,于是发出了广告,自称是一名英语老师,然后在镇中心租了间房子做学校。不到一个月,我就招收了300名女学生,有年轻女孩,有医生,有大学生,还有老师。为了弥补自己的教师培训时间不长这一缺点,我特地从国外订购音频视频资料。这些东西在法扎巴德从来没用过,我的学校也因此赢得了现代、专业的美誉。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收入不错,月入600美元,干的还是自己喜欢的事业。我还把婴儿带到课堂上去,学生看了喜欢得不得了,有些还跟我成了亲密的朋友。这是我人生有史以来第一次经历的真正意义上的独立。
我依然每天穿着蒙面长袍,奇怪的是现在并不介意穿。巴达赫尚省没有塔利班的硬性规定,也没有法律强迫我一定要穿。然而,这里的大多数女人都穿,而且我的学生也穿。为了学校的名誉考虑,我决定还是穿,因为受人尊敬对我至关重要。我想,现在我不介意穿蒙面长袍是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不是其他人强迫我穿的。
本来这样的幸福生活完美无缺,但丈夫的健康却成了唯一的瑕疵。他喜欢在大学里当老师,然而,吸了太多的粉笔灰,还进入了他的肺部,他如今咳嗽得更加厉害了。
莎哈扎德6个月大的时候,我的生活又经历了一次意外的转变。那种似曾相识的恶心感又来了我再次怀孕了。这真叫我措手不及,因为我并不想这么快再生一个。学校的事业蒸蒸日上,我有朋友有自己想要的生活,真的没想过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生一个孩子。
哈米德允许我把孩子流产掉。流产是非法的(即使在今天的阿富汗依然如此),但是,那个时候,医院里的医生愿意给孕妇流产。于是,我就去找医生,见到了流产用的各种吸气式机器。我害怕机器会造成体内器官的伤害,医生就建议我注射流产。我不知道药物里面包含了什么成分,但还是允许他们用针头注入我的手臂。他们还没注射完我就慌了。我临时改变了主意,跳了起来,大声说:不,不,我不能这么做。我想把孩子生下来。我以为注射的药物已经发挥作用了,双手紧紧捂着肚子,对里面的胎儿讲话,希望她能活下来,向她道歉。正如当年的母亲一样,我也不想要孩子,但转眼间却希望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都要将她保住。
当时哈米德在家跟我的姐妹们论战。她们一听我要去流产,十分震惊。她们朝我们大声叫嚷,说我们违背了真主的旨意,违背了伊斯兰教义。她们说得对。如今我回过头来看看,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后悔最初的决定,虽然在当时的情况下,我真的没办法一下子应付两个孩子。而哈米德是理解我的,所以他体谅我的难处,也就支持了我。
从医院回来,姐姐还在我家,跟哈米德讨论。看到我没有把孩子流产掉,她们喜出望外,但同时对我有流产的念头很反感,几乎看都不看我。哈米德把我拥在怀中,轻声安慰我说什么都不要紧。我不知道他的做法对不对,但如今,我也知道,我们走到那一步也不是因为我那未出生的孩子的错。我的责任是做好她的母亲。
舒拉如今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的姐姐在她6岁时就把整个经过都跟她说了,有时候她就拿这件事来戏弄我。如果我把她惹生气了,或是叫她打扫自己的房间,她就双手叉腰,大胆地看着我,眼里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