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的怪病。因为显性遗传不过是倾向分布的一种要素罢了,其他要素的例子比方说有适者生存,优胜劣汰。这些不过是我的推测,但六根手指对人类来说不是数量过多了的么?说到底,运用五根手指来作业对我们是必要而足够的了,而且还是效率最高的。所以就算是显性遗传,六根手指在现实的世界中必然是在劣势minority的那一方不是么?就是说淘汰的法则胜过了显性遗传基因的意思。”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之后,坂本又退回了沉默之中。
“原来如此。”作说道。“感觉和世界的计算单位从十二进位变成十进位,大体上统一了的原理相通。”
“这么说的话,也许和六根手指、五根手指的数目呼应起来了。”坂本说道。
“但是你怎么会这么清楚显性基因的事呢?”作问坂本道。
“在大学里上了遗传学的课,因为自己个人对此有兴趣。”坂本涨红了整张脸的说道。
站长高兴的笑了起来。“就算进了铁道公司,遗传学的课还是好好地派上了用场呢。学习还是需要的啊,实在是这样。”
作对站长说道:“但是要是有六根手指的话,对钢琴家来说不是宝藏么?”
“那个嘛,好像不是这么回事。”站长说道。“要说钢琴家有了六根手指的话,多出来的那根手指反而会成了麻烦。的确就像坂本说的那样,要灵活平均的活动六根手指,这对人类来说负担也许多少有点重了啊。或者说,五根手指是正正好的。”
“那有六根手指的好处在哪儿呢?”作问道。
站长说道:“我查了一下,发现有种说法,在中世纪的时候有六根手指的人会被当成魔法师和魔女而被烧死。据说在十字军东征的时代,某个国家中所有有六根手指的人都被杀死了。虽然不知道故事的真假,还有在婆罗洲(Borneo),六个手指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自然地被当成咒术师了。但是这些可能称不上什么好处吧。”
“咒术师?”作说道。
“这也仅限于婆罗洲那里。”
这时午休结束了,话也就说到这里。作向站长道谢了请客的便当后站起身来,和坂本一起回了公司。
回到公司后作一边在图纸上添上几处必要的加注,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以前从灰田那里听来的他父亲的故事。长期逗留在大分县深山里的温泉旅馆里的那个爵士钢琴家,她在演奏开始前放在钢琴上的那个布袋——难道说里面放着的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她那左右手的第六根手指么?由于某种理由,他在成年之后将其做手术切除了,然后放在瓶子里随身带着。而且在演奏之前必定会把它放在钢琴上面,就像护身符那样。
红在白被杀半年之前去滨松和她见面的事也引起了沙罗的注意。
“和这件事可能有些区别,但让我想起了高中时我的一个同班同学的事。那个同学人很美,身材也好,而且家里很有钱,是所谓的归国子女,英语法语都会说,成绩也是拔尖的。无论做什么都引人注目,被同学们吹着捧着,成了下面几届学生崇拜的对象。因为我们学校是私立的女子学校,这种崇拜还挺疯狂的呢。”
作点了点头。
“她大学进了圣心(聖心女子大学),中途去了法国留学了两年。她回国两年之后,碰巧有机会和她见面,但是那个时候久未谋面看到她的样子时,我哑然失色了。怎么说好呢,她的色彩看上去变淡了。就像是长时间被强烈的阳光曝晒之下,整体的颜色整个的褪了下去。外表看上去和以前基本没怎么变,依旧是个美人,身材也还是很好……但看上去比以前寡淡了,让人忍不住想要拿起电视机的遥控器,把色彩的饱和度调浓几度。这实在是很奇妙的经历,就在短短几年之间人变得这么肉眼可见的寡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