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朋友,一对一的约会这样的想法我也有过的。对性当然也有兴趣,就像普通人那样。也有在团体之外找个女朋友这样的选择。但是当时对我来说,那五人的团体比什么都要来得意义重大。几乎没有考虑过要离开团体做什么别的。”
“因为团体中有完美的和谐么?”
作点了点头。“在那里的话,就会觉得自己变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种感觉极为特殊,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无法得到。”
沙罗说道:“所以你们都必须压制自己性方面的兴趣啊,是为了不打乱那份和谐,为了不让这个完美的circle被打破。”
“后来回想起来,的确可能有奇怪的地方吧。但是那个时候,我们觉得这是比什么都要自然的事。我们还才十几岁,一切都是第一次的体验。我们没法做到客观的去看清我们身处的状况。”
“也就是说,某种程度上,你们被关在了这个小圈子的完美之中。你不这么觉得么?”
作想了想沙罗所说的。“某种意义上也许是那样吧。但是我们是乐意于被困在其中的。到现在也不为此而后悔哟。”
“实在是有意思。”沙罗说道。
在这一时刻,作醒了过来。枕边的电子钟上的绿色文字显示着2:35分。他全身被汗浸得湿透了,心脏还在砰砰直跳。他从床上起身,脱去睡衣,用毛巾擦拭干身体,穿上新的t恤和短裤(boxershorts),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在一片黑暗中,他想着沙罗。他为刚才自己在电话里对她说的话而感到后悔,不应该说起那些的。
他想马上给沙罗打电话,把自己说过的话全部撤回,但在半夜三点不到这一时刻不能打电话给别人,而且说出口了的话要让别人彻底忘掉,这更加是不可能的了。作心想,我可能就这么失去她了吧。
接着他想起了惠理,惠理?o(kurono)?哈泰宁Haatainen,有两个小女儿的母亲。他回想着白桦树林对面的碧蓝湖泊,想起了小船彭在堤岸上发出的啪嗒啪嗒的声响。图案美丽的陶器、小鸟儿的鸣啭和犬吠声。还有AlfredBrendel阿尔弗雷德?布伦德尔演奏的那工整的“巡礼之年”。惠理那丰满的乳房轻轻触碰到他身体的触感。温暖的吐息和被泪打湿的脸颊。丧失了的几种可能性和再也回不来的时间。
在某一刻,两个隔着桌子坐着,一时间什么都没说,也不去特意找寻语句,只是侧耳倾听着窗外小鸟的啼鸣声,那是一种有着独特而不可思议旋律的叫声,同样的旋律在森林中也反复响起。
“鸟妈妈在这样教着小鸟怎么啼鸣呢。”惠理说道,然后微笑着。“我再到这里之前并不知道,鸟的啼鸣是需要详细的去教的。”
作觉得,人生就像是复杂的乐谱。充满了十六分音符、三十二分音符、数不清的奇妙记号和意义不明的注脚。要正确的将其理解可是最为困难的事情了,就算正确的理解了,而且也把它转换为了正确的音符也好,人们也不一定能理解、评价它所蕴含的意义。那不一定会给人带去幸福。人生为什么要复杂到这种地步呢?
“要好好抓住沙罗小姐。你无论如何都需要她的,我是这么认为的。”惠理说道。”你什么都不欠缺。要再拿出点自信和勇气来,你需要的只是这两样罢了。“
还有,不要被邪恶的小矮人抓到。
他想着沙罗,想着她也许正被某个人赤裸的手臂拥在怀里。不,不是某一个人,实际上他已经见过那个人的样子了。他身边沙罗露出了极为幸福的表情,美丽的贝齿从笑脸中展露出了。作在黑暗中闭起眼睛,用手指按着两边的太阳穴。可没法想着这些生活下去啊,他想到,就算只有之后三天也好。
作拿起话筒,按下了沙罗的电话号码。时针的指针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