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一滴水
两步便双膝跪倒在地。
米拉迪试图扶起她,把她抱起来,但终究力不从心。
就在此时,她们听见了马车的滚动,那是赶车人看见了火枪手便纵马逃走了。接着传来三四声枪响。
“最后一次问您,您是否想走?”米拉迪大声问道。
“哦!我的上帝!我的上帝!您看得很清楚,我确实没有力气;您看得很清楚,我不能走了,您一个人逃吧。”
“一个人逃!把您留在这儿!不!不!绝对不行!”米拉迪咆哮起来。
蓦地,她的眼神中射出一束冷光,宛若发狂的疯女,身子一纵跑到桌边,以奇特的敏捷打开戒指的底盘,将里面藏的东西倒进波那瑟太太的杯中。
那是一粒见水就溶的淡红色的颗粒。
然后,她脸不变色心不跳地端起酒杯:
“请喝下去,”她说,“这酒会给您增添力量,喝吧。”
说着她将酒杯端到年轻少妇的嘴边,年轻的少妇无意识地喝了下去。
“啊!这不是我想报仇的本意,”米拉迪恶狠狠地一笑将杯子放到桌上说,“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能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说着她冲到房间外面。
波那瑟太太眼睁睁地看着她逃走了,自己却不能去追她;她就像做梦遭人追赶的那些人一样,试图迈步逃走,但徒唤奈何。
几分钟过去了,大门口响起一阵可怕的喧嚣;波那瑟夫人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看到米拉迪重露尊容,但米拉迪没有再来。
无疑出于恐惧,波那瑟太太那灼烫的额头数次渗出冷汗。
她终于听见有人打开铁栅栏的吱嘎声,响于楼梯的马靴声和马刺声;又传来一阵愈靠愈近的大嗓门的埋怨声,并且在这些混杂的各种声音中,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她突然发出一声快乐的喊叫,接着向门口冲去,因为她听出了那是达达尼昂的声音。
“达达尼昂!达达尼昂!”她大声喊道,“是您吗?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康斯坦斯!康斯坦斯!”年轻人回答说,“您在哪里?我的上帝!”
就在这同一时刻,房门不是被打开而是被撞开了;好几个汉子冲进房间。波那瑟太太倒在一张扶手椅内,但已不能动弹了。
达达尼昂扔掉他手里拿着的一支仍在冒烟的手枪,跪在他的情妇面前;阿托斯将他自己的手枪别进腰带;手执长剑的波托斯和阿拉米斯这时也收剑入鞘。
“啊!达达尼昂!我亲爱的达达尼昂!你终于来了,你没有骗我,真的是你!”
“是我,是我,康斯坦斯!我们又团聚了!”
“哦!她说你不会来了,真是白费口舌,我一直痴情地期待着;我不愿意逃走;噢!我真的做对了,我多么幸运呀!”
听到“她”这个字,本来安安静静坐着的阿托斯霍地站了起来。
“她!她是谁?”达达尼昂问道。
“我的同伴;她出于对我的友谊,想把我从迫害我的人的手中解救出来;由于她将你们错看成是红衣主教的卫士,所以她刚才逃走了。”
“您的同伴,”达达尼昂大声问道,他的脸色变得比他情妇的白色头巾还要白,“您要说的是怎样的同伴?”
“我说的是有辆马车停在大门口的那个人,是一位自称是您的朋友的女人,达达尼昂;是一位您对她无话不谈的女人。”
“她叫什么名字?她叫什么名字?”达达尼昂嚷叫道,“上帝啊!怎么您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知道的,知道的,有人在我面前曾提起过她;您等等……可是真奇怪……哦!我的上帝啊!我的脑袋混乱不堪,我什么也看不见。”
“帮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