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朗读
暂停
+书签

视觉:
关灯
护眼
字体:
声音:
男声
女声
金风
玉露
学生
大叔
司仪
学者
素人
女主播
评书
语速:
1x
2x
3x
4x
5x

上一页 书架管理 下一页
第一章
仍有几分钟处在不安里,感到无可挽回的祸害已成定局,心里惶惶得像一个从房顶上掉下来之后一直还没有活动过的男子汉,只敢猜测是不是他双腿也许已经骨折而不敢去检查。

    但是她并没有在估计到会有的痛苦下傻等。她的心脏在经过这场风波之后仍是安然平静的。经过了这场使她的心灵几乎受不了的冲击后,它仍慢慢地从容跳动,好像丝毫未曾参加她灵魂上的惊惶。

    像是为了听到自己的话,让自己信服,她高声重复说:“瞧,我是个犯了过失的女人。”她良心上的这种叹息在她肉体内没有得到一点痛苦的回应。

    她任凭马车的动作将她摇来摇去,一边重温她在这种严峻形势下,刚才作出的种种论证。不,她没有难过。是她怕想,就这未回事,怕知道,怕明白,怕思考;使她反而像是在使我们不断和自己的倾向意志斗争,在晦暗而看不透的人生里感到了一种难以置信的宁静。

    也许经过将近半小时这种奇怪的休憩,明白那种被认定的绝望不会来临,她摆脱了这种麻木心态,低声说:“真可笑,我几乎没有难过。”

    于是她开始责备自己,对于她自己的盲目和脆弱,在心中升起了一股怒气。她怎能没有预先料到这一招?理解到这一场斗争的时刻应该到了?这个人怎会使她那样喜欢以致自己变得懦弱?在那些最正直的心地里,有时欲望怎会像一阵狂风吹起,卷走了意志?

    可是当她对自己苛责、鄙视的时候,她心中害怕地自问以后会怎样呢?

    她的第一个方案是和画家断绝关系,以后绝不再见。

    她刚要采用这个决定,立刻就有千百种理由来反对它。

    她怎样来解释这次吵架呢?她该怎样对她丈夫说?被人猜疑的事实难道不会遭窃窃私语而后到处流传?

    是不是为了保留面子,更好的办法是面对奥利维埃本人演一场伪善的无动于衷,忘却此事的喜剧,并且指明给他,她已经将这一分钟从她的记忆中、生活中抹去?

    但是她能办到吗?她有这个胆量出场毫不想起过去,面对着这个确实和她分享过迅速而唐突情感的人,用蔑视的诧异口气对他说:“您打算要我怎样?”

    她反复想了很久,看来没有任何办法,于是决定就这样办。

    第二天她将鼓足勇气到他家里,并且立刻让他明白她要怎样,她严格要求他怎样。从此不许有任何会使她想起这一场耻辱的表示,那怕是一个字,一个暗示,一个眼神。

    经历了挫折之后,因为他也会感到难过,他一定会以一个正直有教养的男人身分,承担他的义务,并且以后就到此为止。

    一经作出了这个新决定,她就告诉了车夫自己的地址。回到家里,她在极度疲劳、渴望躺下的折磨之下,不见任何人,想睡觉,想忘却。关在她的房间里,躺在她的长沙发上,迷迷糊糊,不再想让她的心灵去转这种暗礁重重的念头。

    她准时下去,奇怪自己能如此镇定,用惯常的气色等待丈夫。他抱着他们的女儿出来了,她握握他的手,吻吻孩子,一点也没有受到烦恼的影响。

    纪叶罗阿先生问起她做了些什么。她漫不经心地回答,和往常一样坐着。

    他问道:“那张像好看吗?”

    “很顺利。”

    接着轮到他谈那些他喜欢在吃饭时说的事情:议会里的会议和关于冒牌饲料法律条文草案的讨论。

    这种喋喋不休,平日她忍受得很顺当,这回叫她生气,使她更注意地看着这个庸俗夸夸其谈的男人,他喜欢的就是这一套;可是她带笑地听着,和蔼地答话,而且比平常更亲切,对这些凡夫俗子的言谈捧得更甚。她一边看着他想道:“我在骗他,这是我的丈夫,而我在骗他。奇怪吗?再也无法阻挡那件事了。再也
上一页 书架管理 下一页

首页 >死恋简介 >死恋目录 >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