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么时候工作?”
“我当然工作……有时候,而且我按我的兴趣选择特别对象!因为我是一个漂亮女士们的画家,我必须观察她们,并且跟着她们到处跑跑。”
她一直没有笑,喃喃说:
“是走路还是骑马?”
他朝她满意地斜看了一眼,好像说:“瞧瞧,已经很有情趣了,你会很好的,你。”
一阵来自远方,来自刚刚醒来的广阔乡野的冷风吹过;整个儿林区,这个风骚怕冷而平庸的林子,整个儿簌簌地摆动起来。
有几秒钟,这阵战栗使树上瘦弱的树叶和肩上的披纱发抖。所有的女人都几乎用一样的动作,将掉在她们背后的衣服重披上了她们的脖子和胳膊;而小径上从头到尾,马儿都跑开了小步,像是吹过的料峭的寒风碰到它们时,给了它们一鞭。
在一阵马衔索摇动的清脆声里,迎着斜飘的骤雨和落日的红霞,人们赶快回家去了。
熟悉他所有习惯的伯爵夫人问画家道:
“您是回家去吗?”
“不,我去武术俱乐部。”
“那我们经过时让您下去。”
“那对我很好,谢谢。”
“您什么时候约我们和公爵夫人午餐?”
“你们说日子吧。”
这位被巴黎的女人们瞩目的画家,让他的羡慕者取了个名字叫“现实主义的瓦多①”,而贬他的人则叫他作“服装摄影师”。他常常招待那些他为她画过像的美妇人和其他妇女来午餐、夜宴。这都是些出名的、人所共知的女人。这些人十分高兴在一个单身汉的宅邸的小聚会里吃喝玩乐。
①Watteau(Jean-Antonie)1684-1721年法国画家,题材多以乡村为主。
纪叶罗阿夫人问道:“后天怎样?这对您合适吗?后天,我亲爱的公爵夫人?”
“太好啦,您真可爱!像这类小聚贝尔坦先生从不想到我,显然我已经不年轻了。”
惯于将画家的家多少看作自己家的伯爵夫人插话道:
“只我们几个,这车里的四个人,公爵夫人,安耐特,我和您,是不是,大艺术家?”
他一边下车时一边说:“只有我们,我要为你们做阿尔沙斯的螯虾。”
“噢!您会让小姑娘染上嗜好的。”
他站在传达室那儿敬了个礼,接着就迅速地进了武术俱乐部大门的前厅。将他的大衣和手杖扔给了那群像小兵见了军官过来一样挺立的侍役,而后他走上了大楼梯。经过另一群穿短裤的仆人,他推开了一张门,于是立时感到像个年轻人一样灵活起来。同时听到走道尽头一阵击剑的声音,跃步的声音和有力的嗓子的叫喊:“命中——朝我——冲刺——得分——命中——朝您。”
在练剑室里,那些练剑手穿着灰色衣服,皮上装,裤子在踝骨那儿束紧,在肚皮上挂着一片护胸之类,一只胳膊举在空中。手弯过来,在另一只戴上了手套变得粗大的手里,握着柔薄的花剑,一会儿伸出去,一会儿竖起来,像机械木偶一样迅速顺从。
有些人在休息闲谈,面红耳赤,喘着气,出着汗,一只手捏着手绢擦前额和脖子上的汗珠,另外一些则坐在围着大厅四周的方软椅上,看击剑比赛:利来迪对兰达,还有俱乐部教师塔亚德对大个儿罗克迪亚纳。
贝尔坦笑着不拘地和大家握手。
巴夫里男爵喊道:“我向您挑战。”
“我接受您的,好朋友。”
于是他走进盥洗室去更衣。
有好一阵子他没有感到像这刻这样灵活有劲,预料他会打得出色,他不耐烦得急急匆匆,就像一个想去玩的小学生一样。等到他面对着对手的时候,他用极大的热忱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