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置了金发捕兽器,打断了家兔的腿。可这位管家显得十分蛮横无礼。她等着他离开。
他终于走了,两轮马车正在下山。
他小路拐弯的地方,她遇见了哥哥。他那眉宇间有一道她早就熟悉的,象征疲劳的深深的皱纹。
“比,亲爱的…”
她停住了脚步。
“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但是……范妮来了。”
“范妮?我本来以为八月底以前她是不会来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这……突然来了。你瞧……”
“她是故意突然来的吧?”
“对。你还记得三个星期以前上这儿来过的那位管家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在包维斯开门给你送茶的时候,他看见了你躺在卧榻上,就得出了结论,便向特列南斯的神父谈了这些想法。”
“神父又告诉了范妮,对吗?”
“写信告诉她的。”
“可怜的范妮!她又要因为这个已经不年轻的小姑子担惊受怕。那么,她已经知道了吗?”
“对。我认为,最好在你们见面之前,她能说出自己的想法。比,我很难过,把你也牵连到这些……”
“不名誉的事吗?亲爱的,不要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在我们这块伯爵领地的上流社会中,我并不是白白生活了十五年。”
她突然大笑起来。多么荒唐的处境啊!
“我占用着她的房间,可怜的人,连睡觉地地方都没有了。亨利和孩子们晚饭以前还要来。亲爱的,你不要难过。这只不是滑稽可笑的事。”
虽然他的面部表情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但她诧异地看了哥哥一眼,突然沉默不语了。他和范妮结婚九年了,还感觉到痛苦。只有双重价格的人私下交谈的人,才能看出各种卑鄙行径的滑稽可笑的一面。
她努力地从一无所知的境界中摆脱出来,继续中断了的谈话。
“不要为我难过,亲爱的沃尔特。难道你以为我是头一次陷入这种微妙的处境吗?你瞧,不过五分钟,她就会俯首帖耳的。”
她当真俯首帖耳了。沃尔特从来没有见过,妹妹能以如此无可挑剔地殷勤和贵族式的、有分寸的态度,使与她出身不同的那个女人摆脱了窘境。“她能成为一个多么好的外交家,”他想着,一边观察着,范妮渐渐变得萎靡不振,变成了一个他曾经怜悯过的那种胆小如鼠的家庭女教师。虽然范妮破坏了他的生活,使他极度厌恶,但他依然可怜这个不幸的女人。
范妮千方百计想找个替罪羊。
“我一想到您,一个有病的人在这儿受到的这些不方便,就非常难过,比阿特丽斯!沃尔特认为,高贵的夫人可以象野人那样生活。如果他通知我您要来,我会马上赶来,至少也能关照一下,让您吃得好一点。”
“我一点也没有感到不舒适,范妮,”比阿特丽斯表示异议。“对我的照顾,就象童话里照顾公主一样。如果您见到我两个月前的情况,您就会明白,我今天健康状况恢复到这种程度,全靠他们精心照料。您在这儿把家治理得多好啊!我真是无限赞赏:家里安排得井井有条,甚至您不在家的时候,也是井然有序。”
比阿特丽斯停了片刻,想看看范妮能不能受得住这种厚脸皮的奉承话,然后又很客气地补充说:
“我应当请您好原谅,因为我占用了您的房间。不过再有半小时,爱莲就会把我的东西收拾好。我冒昧地吩咐她先准备茶去了,因为您长途跋涉,一路风尘仆仆,需要休息一下。”
“范妮大概不会把你赶出这个房间的,”沃尔特说。“我们也为她另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