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夫处理这件事。他比我们更懂,没地方可躺,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对她的健康非常有害。我嫂子有风湿病,大夫,您不能让她服一粒您那个高效药丸吗?”
他们的目光相遇了;他的眼睛里含着冷笑。主意真不错;给这个女妖精服一点鸦片,让她睡觉。
比阿特丽斯在门口挡住他。
“大夫,您当然明白,这次谈话只是咱们俩之间的事。我认为,这样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承蒙您的好意,我们大家都衷心感谢您。”
大哭大闹了一场的范妮终于坐在大夫的马车里了,亨利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然后用身体顶住大门,迎着呼啸的狂风暴雨,把门关上了。随后,比阿特丽斯小心翼翼地把卧室的门推开了一点。屋里很黑。从床上传出了低微的啜泣声,她在靠近她的一个孩子旁边停下来。他的呼吸深沉而均匀;迪克已经睡着了。哭着的是哈里,他是布莱特赫姆斯顿的恐怖事件的产儿。她向他俯下身去。
“亲爱的,你疼吗?大夫给你留下了药,以防万一。”
“不,不,我不是因为这个哭”。
她在床前跪下了。
“那是为什么呢?”
他痛哭失声。
“这是我的过错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好妈妈,我太难过了,太难过”
她抱住他,脸挨着脸。
“亲爱的,我也难过,比你要难过得多。好了,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亲爱的。我爱你。”
他用那只没有被包扎的手抱住了她的脖子,把头埋在她胸前。
钟刚敲过十一点,包维斯脚上只穿着袜子,走进房间,抬着脚后跟正坐在被遮住的灯下看书的比阿特丽斯。哈里同意服安眠药,现在两个孩子都睡得很安静。
“我给您准备了一点热牛奶,在厨房里,夫人。里维斯先生要您现在就去睡觉,让我在这儿守着。”
“包维斯,您去睡吧,您这一天真够累的,我还不太累。”
“可是明天您就会感觉疲劳的,夫人,明天您的任务更艰难,比我们任何人都要艰难,因为您明天不得不和比尔打交道。等里维斯先生来换我时,我再睡。他要我在三点钟叫醒他。”
她站起身来。
“咱们先上厨房去;他们睡得很香。”
她在厨房桌子旁边坐了下来,用手掌托住下巴,在包维斯给她斟好热牛奶,端给她时,她仔细打量着他。
“请坐,”她说。“我想向您请教。您说我不得不和比尔打交道,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明天早上您不去看他吗?”
“去,我和特尔福德先生一起去。”
“好了,这就是说。您不得不为他们拉架。”
她微微一笑。
“打架需要两个人。我想,您也相信,特尔福德先生对潘维林会作很大忍让的。”
“这样就好,”包维斯严肃地说。“他只能作很大的忍让。”
“包维斯,咱们开诚布公地说吧,您是想预先告诉我,潘维林不是那种容易接受帮助的人,是吗?”
“是的,夫人。”
“不管怎样困难,我都应当帮助他。我并不要求您直言不讳,但我需要更好地了解他。您知道,我还一次也没有见过他。您很了解他吗?”
“不很了解,夫人。谁也不十分了解。他不愿意别人了解他。”
“可是您试着和他接近过吗?”
“没有,没有特地去接近过。但是里维斯先生试过。”
“他为什么不愿意别人更好地了解他呢?”
“这是因为,如果那样,他就不得不更好地去了解自己,可是他害怕这样做。”
“为什么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