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节
吗?”
“去的!”
“那么就画十字吧!”
新来的人画了十字。
“行啦,很好,”团长答道,“你就到你熟识的营舍里去吧。”
整个仪式就这样结束了。整个谢奇在一个教堂里祷告,并且准备为了保护它不惜流尽最后的一滴血,虽然他们关于斋戒和禁欲是连听也不愿意听的。只有被强迫所驱使的犹太人、亚美尼蛮人和鞑靼人才敢住在城郊,在那儿做买卖,因为查波罗什人从来不喜欢讲价钱,伸手到口袋里去摸到多少钱那就付多少钱。然而,这些利欲熏心的小贩的命运是非常悲惨的。他们正象那些卜居在维苏威山①里的人一样,因为查波罗什人一旦把钱花光了,那些大胆的便要打毁他们的店铺,总是不付分文地抢走所有货物。谢奇由六十多个支营队所组成,这些队很象一些分离的、独立的共和国,更象是把一群随时听候调度的孩子聚集在,一起的学校和神学校。无论讼也不单独经营什么:更不在自己家里储备东西。一切都被支营队长掌握着,因此他通常有“老爹”的称号。他手里有钱、衣服、全部食品、燕麦粥、米粥、甚至媲料;人们还把钱交给他保管。支营队和支营队之间时常发生争吵。在这种情况,下,立刻就发展到只能用格斗来解决了。支营队他人集合在广场上,互相往对方的腰眼上挥动拳头,直等到有些人打胜了,终于占了上风,那时又开始狂饮了。对于青年人具有莫大的诱惑力的谢奇,便是这样——
①位于意大利南部的活火山。
奥斯达普和安德烈怀着全部青春的狂热,投入了这一片放荡的海洋之中,顷刻间忘记了老家、神学校和以前激动灵魂的一切,一心一意献身于新生活了。一切都使他们感到兴趣:谢奇的放荡的习惯,简单明了的规则,以及他们觉得在这样任意行动的共和国里有时甚至显得过于严格的法律。如果一个哥萨克犯了窃盗罪,偷了一点什么小东西,这就要被认为是全体哥萨克的耻辱,人们把这个不名誉的家伙绑在示众的柱子上,身旁放着一根木棍,每一个过路人都得拿这根棍子把他打一顿,直到活活把他打死为止。人们用铁链把不还清债务的人锁在大炮上,当没有朋友答应为他赎身,替他还清债务以前,他必须一直坐在那儿。可是,给安德烈印象最深的是处置杀人犯的可怕的刑罚。在他的面前挖一个坑,把凶手活活的推到坑里去,上面放上装着被他杀害的人的尸体的棺材,然后把两个人一齐用土埋掉,以后有好一阵,他总是想起那刑罚的可怕的程序,在他眼前总是浮现出那个被活埋的人和那口可怕的棺材。
两个年轻的哥萨克不久就在哥萨克们中间博得了好评。他们常常和同一支营队里的其他伙伴,有时甚至和整个支营队以及邻近的支营队的人一起,出发到野外去射击数计不清的各种各样草原上的飞禽、鹿和山羊,或者出发到根据抽签分派给每一个支营队的湖上、河边和支流上去,撒下曳网和投网,捕获大批鲜鱼,给整个自己的支营队充当食粮。虽然他们还疏于一个哥萨克受到考验的种种训练,可是他们顽强不屈的勇敢和在一切方面的着着成功,却早已在他的青年人中间显得很突出了。灵巧而准确地射中目标,逆流而上地泅过第聂伯河,新来的人凭着这两件事情,就被隆重地接受到哥萨克的集团中去了。”
可是,老布尔巴却给他们准备了另外一种活动。闲散的生活不合他的意──他渴望着真正的事业。他总是盘算着,要怎样使谢奇振作起来,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耻,让一个骑士可以痛簿快快地去放肆一下。终于有一天,他跑到团长面前,直截了当地对他说:
“怎么样,团长,查波罗什人这会儿该到外边去溜达溜达了吧?”
“没有地方可以让你去溜达呀,”团长把一根短烟斗从嘴里拿出来,向旁边啐了一口唾沫,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