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节
的,腰带是金的,处处都是金的,一切都是金的。正象到了春天,太阳放射着光芒,各种鸟儿在莱园里啾啾歌唱,青草散发香味,他也正是这样浑身闪耀着金光。总督还给了他一匹顶好的马;光是这匹马就要值两百块金洋。”——
①犹太语,意思是“确实”。
布尔巴呆住了。
“他为什么穿外国服装?”
“因为质料好,所以他才穿呀……他骑马,别人也骑马,他教人家,人家也教他。真象是一位顶阔气的波兰老爷!”
“谁强迫他这么于的?”
“我没有说谁强迫过他,难道老爷不知道他是自愿投到他们那边去的?”
“谁投过去?”
“安德烈老爷呀。”
“投到哪儿去了?”
“投到他们那边去了呀,他现在已经完全是他们的人了。”
“你撒谎,臭猪!”
“我怎么会撒谎?难道我是傻瓜,敢在您面前撒谎?我连脑袋都不要了,敢撒谎?我难道不知道,一个犹太人要是胆敢在老爷面前撒谎,就要把他象条狗似的吊起来?”
“那么,依你说,他是出卖了祖国和信仰吗?”
“我没有说他出卖了什么:我只是说,他投到他们那边去了。”
“你撒谎,鬼犹太!基督教的国土上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你搞糊涂了,狗东西!”
“我要是搞糊涂了,就让青草长满在我家的门槛上!让每一个人都向我父亲的、母亲的、舅舅的、我父亲的父亲的和母亲的父亲的坟上呻唾沫!要是老爷愿意知道,我甚至还可以告诉您他为什么投到他们那边去。”
“为什么?”
“总督有一个美丽的女儿。老天爷,她长得多么美啊!”
说到这儿,犹太人,叉开胳膊,挤眼咧嘴,象在尝什么滋味似的,尽可能要在自己的脸上描摹出她的美貌。
“那又怎么样呢?”
“他为她尽了一切的力,所以就投奔过去了。一个人要是被爱情缠住了,那就跟靴底一样,你把它浸在水里,拿出来,一拗就拗弯了。”
布尔巴出神地深思起来。他想起柔弱的女人拥有多么大的权力,曾经毁灭过多少强有力的男人,从这方面看起来,安德烈的天性是容易屈服的:于是他象生了根一样,在同一个地方仁立了许久。
“听着,老爷,我要把一切都告诉老爷,”犹太人说,“我一听见人声喧嚷,看见军队开进城里去,我就随身带了一串珍珠出走,以便必要时可以卖掉它,因为城里有美女和贵妇人,这时候我就对自己说啦:既然城里有美女和贵妇人,事情就好办啦,她们即使没有吃的,珍珠可终究还是要买的。旗手的仆人刚刚把我放了,我就直奔总督府去贩卖珍珠,从女仆的嘴里打听到了一切。‘只等把查波罗什人赶跑,马上就要举行婚礼。安德烈老爷答应要把查波罗什人赶跑。’”
“你没有当场把这鬼杂种打死吗?”布尔巴叫道。
“干吗要打死他?他是自愿投奔过去的。这样的人有什么罪过?他在那边过得好些,所以他就投奔到那边去了。”
“你看见过他本人?”
“真的,看见过他本人!这样一位威风凛凛的军人!比所有的人都漂亮。上帝祝福他,他立刻就把我认出来了;当我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他立刻就对我说……”
“他说什么?”
“他说,先把手指头摇了摇,接着就说啦:‘杨凯尔!’轮到我呢,‘安德烈老爷!’我这样回答他。‘杨凯尔!你去对父亲说,对哥哥说;对哥萨克们说,对查波罗什人说,对所有的人说,现在父亲不是我的父亲了,哥哥不是我的哥哥了,伙伴不是我的伙伴了,我要跟他们所有的人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