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哎呀,哎呀!”犹太人轻声他说,“这可糟透了,亲爱的老爷!”
“领我去!”塔拉斯固执他说。
犹太人只得唯命是从。
在地下室的上端尖细的门旁边,站着一个蓄有三层胡髦的轻装兵。第一层胡髦向后翘,第二层向前突,第三层向下拖,这副模样使他活象一只猫。
犹太人把身子弯得低低的,几乎是侧身而迸,走到他的跟前:
“大人,尊贵的大人!”
“喂,犹太人,你是跟我说话吗?”
“是回禀您的诸,大人!”
“哼……可是我不过是一名轻装兵!”三层胡鬓的家伙眼睛里闪着快乐的光,说。
“说真的,我还以为您就是总督本人呢,哎呀,哎呀,哎呀……”说到这儿,犹太人摇着头,叉开指头,“嘿,好气派,说实在的,您象是一位联队长,简直是一位联队长!只要再高升一步,准就是一位联队长啦!您老爷应该骑上一匹快得象一阵风似的好马,去指挥一个联队。”
轻装兵理了理第三层胡毙,同时他的眼睛闪耀着欢乐的光辉。
“军人真是了不起啊!”犹太人继续说下去,“唉,畏-米尔,真是多么好的AIM!金丝线,小铁片……它们金光闪闪的,象太阳在发亮;姑娘们只要一看见军人,那是……哎呀,哎呀!……”
犹太人又摇起头来。
轻装兵一只手捻着第一层胡撬,从牙齿缝里发出一种有些类似马嘶的声音。
“请老爷帮个忙:”犹太人说,“这位侯爷从外国来,想看一看哥萨克。他有生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识过哥萨克是什么样的人哩。”
外国伯爵和男爵的出现,在波兰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他们常常只是被好奇心吸引着,来到这儿,想看看几乎带有一半亚洲味道的这欧洲一角:他们认为莫斯科和乌克兰已经位置在亚洲版图以内。因此,轻装兵深施了一礼,觉得自己再来酬答几句是很得体的。
“大人,”他说,“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见他们。这是一群狗,不是人。他们的信仰是谁都不敬重的。”
“你胡说,鬼杂种!”布尔巴说,“你自己是狗!你怎么敢说我们的信仰没有人敬重?人家对你们邪教的信仰才不敬重呢!”
“啊哈!”轻装兵说,“我知道了,朋友,你是谁:你就是关在这儿的那帮人中间的一个。等着,我去叫咱们的人来。”
塔拉斯发觉了自己的疏忽,可是执拗和愤怒妨碍他把漏洞补救过来。幸亏杨凯尔在这一刹那间赶快插嘴。
“大人!一位伯爵怎么能够又是一个哥萨克呢?他要是一个哥萨克,那么,他哪儿来的这身衣服,怎么会有这一副怕爵的仪表呢?”
“这些话你去说给自己听吧!……”轻装兵已经张开大嘴要喊起来了。
“大人阁下,别作声,别作声,看上帝的份上!”杨凯尔叫起来,“别作声!我们为了这个要给您许多钱,您从来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数目呢:我们要给您两块金币。”
“啊哈!两块金币!两块金币在我算得了什么:理发师给我只剃掉一半胡子,我就赏他两块金币。给我一百块金币吧,犹太人!”说到这儿,轻装兵捻着上面的胡蠢,“你要是不给一百块金币,我这就要叫人!”
“为什么要这么许多呢!”犹太人脸色发白,一边解开他的皮钱包,一边悲哀他说;可是,侥幸的是,他的钱袋里没有更多的钱,轻装兵不可能数出超过一百以上的金币。“老爷,老爷!快走吧!您瞧,这是多么坏的人呀!”杨凯尔看见轻装兵把钱放在手上拨弄,好象后悔没有再多要些似的,就急忙说。
“你这是怎么啦,鬼轻装兵,”布尔巴说,“拿了钱,却不领我们去看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