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我对早年的回忆
了手,当他也伸出手去握它时,她看了我一眼,我觉得是这样。
“让我们说‘再见’吧,我的好孩子,”那男人说,同时他把头——我看到了——挨在母亲的小小手套上。
“再见!”我说。
“好的!让我们成为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吧!”那男人笑着说,“握手吧!”
我的右手被母亲的左手提着,于是我就把左手向他伸去。
“嗬,不是这只手,卫卫!”那男人笑道。
母亲把我的右手拉出来往前送。可是为了上述理由,我说什么也不肯把右手伸给他。我把左手伸给他,他挺热情地握住,还说我是个勇敢的家伙。然后他就走了。
这时,我看见了他在花园里拐了弯,用他那不吉祥的黑眼睛最后看了我们一下,门就关上了。
没说一句话也没动一下指头的皮果提马上把门关上闩好。我们一起走进了客厅。和往常的老习惯相反,妈妈没坐到火炉边的扶手椅上,而是停在房间另一端坐下,小声唱了起来。
“——希望你今晚过得快活,夫人”皮果提说。她拿着烛台站在屋中间,一动不动像只大木桶。
“真谢谢你,皮果提,”母亲语气欢快地答道,“今晚真是快乐。”
“一个陌生人或什么的引起了这种快乐的变化?”皮果提暗示道。
“的确是令人快乐的变化。”母亲答道。
皮果提仍然站在屋中间一动不动,母亲又继续唱下去,我睡着了。不过,我睡得不熟,还能听见声音,只是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当我从那种极不舒服的迷糊中清醒时,发现皮果提和母亲都在流泪谈着话。
“不是这样一个人,科波菲尔先生不会喜欢的,”皮果提说,“我就这么说,我敢这么发誓!”
“哦!天哪!”母亲叫道,“你要把我逼疯!还有什么女孩会像我这么可怜地让自己仆人糟践的吗?为什么你要这么不公平地叫我女孩呢?我没结过婚吗,皮果提?”
“上帝知道你是结过婚的,夫人,”皮果提答道。
“那你竟敢,”母亲说,“你知道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你怎么敢,皮果提,而是你怎么忍心——让我这么难受,对我说这么残酷的话,既然你很明白,我出了家门就没一个朋友可以依靠!”
“越因为这样,”皮果提答道,“就越不可以。不!就是不行。不!怎么也不行!不!”皮果提那么用劲地晃那烛台来加重语气,我都认为她会把那烛台扔出去了。
“你竟敢这么言过其实”母亲说着眼泪更加泉涌,“这么不公平地说话!你怎么总把这说成是已成定局并已安排好了的,皮果提?我不是多次告诉过你,说这都不过是最普通的交际,你这残忍的东西!你说到追求,我又能怎么办?如果人们有这么蠢,要滥用感情,那是我的错吗?我能怎么办,我问你?你希望我把头发剃了,把脸涂黑,或把自己烫伤或烧伤让自己变丑?我想你就是这么希望的,皮果提,我肯定你巴不得我那样做。”
这番不公平的指责似乎很让皮果提伤了心,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亲爱的孩子,”母亲叫道,并走到我坐着的扶手椅边抱住了我,“我自己的小卫卫!这是不是暗示我,说我对我的宝贝——我最亲爱的小宝贝——缺乏爱心!”
“根本没人这么暗示过。”皮果提说。
“你暗示了,皮果提!”母亲答道,“你知道你暗示过。你心里清楚你暗示过。你说的那些话不是那意思又是什么意思;你这个刻薄的家伙,你心里和我一样清白,上季度我不肯为我自己买一把新阳伞,虽说那把旧绿伞的伞面全破了,穗子也没一点干净的,这就是为了他。你明白就是这样,皮果提。你不能否认。”她又满怀激情地朝我转过身来,她的脸贴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