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磨工罗布丢掉了差使
,很快转变为两只红红的眼睛;强烈的火焰掉落着灼热的煤屑;不可阻挡的巨大的吼叫声愈来愈响;一阵劲风吹刮过来了,一阵轰隆轰隆的响声传过来了——另一列火车来了,又走了;他抓住门,仿佛要救住自己似的!
他等待着另一列火车,然后又等待着另一列火车。他沿着铁路又走回到原先的地点。然后走回来以后又回到那里,并且通过他这次路途中令人疲倦的梦幻,依旧在等待着这些前来的怪物。他在车站上闲逛,等待着有一列火车会在这里停下来;有一列火车果真在这里停下来了,机车和后面的车厢脱钩以后开去上水,这时候他面对着它站在那里,注视着它的笨重的轮子和铜制的头部,心想它具有多么残酷的能量与威力哪!看看这些巨大的轮子慢慢地转动,想想你被它们压到身上,压得粉碎的情景吧!
由于喝了酒以后引起的身心失调和缺乏休息——虽然他疲乏不堪,但却无法满足这种需要——,这些念头和这些事物在他的思想中病态地占据了很大的分量。当他回到自己房间里的时候——这已将近午夜了——,它们依旧反复出现在他的心头,他就坐在那里听着是不是又有一列火车开来。
当他在床上躺下,没有希望入睡的时候,也还是这种情况。他仍旧躺着听;当他感觉到摇晃和震动的时候,他从床上起来,走到窗口,观看(他从那里是看得到的)那暗淡的灯光转变成两只红红的眼睛,强烈的火焰掉落着灼热的煤屑;巨大的怪物飞快地奔驰过去,长长的一道烟雾弥漫在山谷上空。因为他在这里得不到休息,他打算在日出以后离开这里,于是他就朝着他前去的方向观望;然后他又重新躺下来,让他在旅途中的梦幻,让那些单调的铃铛声、车轮声和马蹄声来困扰他,直到另一列火车开来为止。这种情况持续了整整一夜。他不但不能恢复自制力,相反的,随着夜间时光的流逝,他愈来愈失去了它(如果还可能失去的话)。当黎明来临时,他仍然被各种胡思乱想所折磨,仍然把他的思想暂时搁置起来,直到他的情况好转以后再说;过去、现在和将来,全都混乱地浮现在他眼前,他完全失去了沉着对待它们当中任何一个的能力。
“您刚才说,我要搭乘的火车什么时候从这里开出?”他问昨夜侍候他的那个人,他这时候拿了一支蜡烛走进房间。
“四点一刻光景,先生。快车四点经过这里,先生——
它在这里不停。”
他把手举到血管在跳动着的头前,看一看表。将近三点半。
“也许没有人跟您一道走吧,先生,”那位侍者说道,“这里有两位先生,先生,但是他们是在等去伦敦的火车。”
“我记得您好像说过,这里没有别的人,”卡克转向他,说道;脸上露出过去他在发怒或怀疑的时候经常露出的那种鬼怪般的笑容。
“我昨天跟您说的时候,这里是没有别的人,先生。这两位先生是在夜里搭乘慢车来的,这里是它的一个停车站,先生。要温水吗,先生?”
“不要。把蜡烛拿走。我觉得天已够亮了。”
他原先穿了一部分衣服倒在床上,那人刚一走开,他就走到窗口。夜色消逝,寒冷的晨光接着来临,天空中早已弥漫着即将升起的太阳的红光。他用冷水洗了洗头和脸——这并不能使他冷静下来——,匆匆忙忙穿上衣服,付了帐,然后走出旅馆。
向他吹来的空气冷飕飕的,使人感到很不舒服。露水很重。他虽然身上热乎乎的,但还是禁不住打哆嗦。他朝昨夜走过的地方和在早晨发出微光、已经失去重要性的信号灯看了一眼之后,转向太阳正在升起的地方。他看到了它露出地平线时那光辉壮丽的景象。它那美丽是多么威风凛凛,多么卓越非凡,它是多么神圣、庄严啊!他那淡弱无光的眼睛看着它平静地、安详地升起,对从世界创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