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假如你的命运要你过社会生活,具有社会地位,那末,别人能够挣脱的诱惑,你对它们却只有服从的份儿。”
“恰恰和我的舅舅走上出风头的路的时候说的一模一样罗,”山姆说,“而这位老绅士是非常对的,因为他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喝酒喝得送了命。”
约翰-史毛卡先生听见把他和一位已故的绅士之间划上了等号,表露出非常气愤的模样;但是山姆的脸上是一种不动声色的镇静的态度,他就变换了心思,脸色重新和善起来。
“也许我们还是去的好,”史毛卡先生说,看了看藏在很深的表袋底里的一只铜表;用一根黑色的链子把那只表提到袋口上来,带子另外一头系了一个铜钥匙。
“大概是,”山姆答,“否则他们吃喝过多,那就坏了事啦。”
“你喝过泉水没有,维勒先生?”他们一同向大街走去的时候,他的同伴问。
“喝过一次,”山姆答。
“你感觉怎么样,先生?”
“我觉得是心里特别地不舒服,”山姆答。
“啊,”约翰-史毛卡先生说,“你大概是不欢喜冷热矿的味道吧?”
“我不太明白那玩艺儿,”山姆说。“我觉得它们有很强烈的、热熨斗的味道。”
“那就是冷热矿呀,维勒先生,”约翰-史毛卡先生鄙夷地说。
“得,假如是的,那也不过是一个非常没有意义的字眼,”山姆说。“大概是的吧,不过我是对于化学不太懂,所以不能说什么罗。”说到这里,山姆-维勒开始吹起口哨来,使约翰-史毛卡先生大为惊奇。
“对不起,维勒先生,”约翰-史毛卡先生说,被那种极其不文雅的声音弄得痛苦不堪了。“你挽着我的胳臂好不好?”
“谢谢你,你是非常好,但是我不想夺去了你的手臂,”山姆回答说。“‘我倒是欢喜把我的手放进口袋里,假使那对于你是一样的话。”山姆说了这话就继续起来,并且口哨吹得比先前更响亮得多了。
“这里走,”他的新朋友说,当他们走进一条小街道的时候,他显然放心得多了:“马上就到了。”
“是吗?”山姆说,完全不因为宣布接近巴斯的优秀仆役们而有所动心。
“是的,”约翰-史毛卡先生说,“不要慌张呵,维勒先生。”
“啊,不会,”山姆说。
“到那时你会看到一些非常漂亮的制服了,维勒先生,”约翰-史毛卡先生继续说:“大概你会觉得有几位绅士在开始有点儿傲慢,不过不久他们就会好转过来的。”
“那他们可实在太好了,”山姆答。
“你知道,”约翰-史毛卡先生接着说,带着崇高的保护者的神气:“你知道,因为你是一个陌生人,所以或者他们在开始会对你有点放肆。”
“不过,他们总不会很残忍吧,是吗?”山姆问。
“不会,不会,”约翰-史毛卡先生答,掏出那只狐狸头的鼻烟壶,摆出一副绅士气度吸了一撮鼻烟。“我们中间有几个可笑的家伙,他们要常说笑话的,你知道;不过你决不要过虑,决不要介意。”
“我努力领教他们的好招式吧,”山姆答。
“那很好,”约翰-史毛卡先生说,收起狐狸的头的鼻烟壶,昂起他自己的头:“我帮你。”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一个小小的蔬菜水果铺子门前,约翰-史毛卡先生就先走进去,山姆跟在后面,他一落到他背后,就又故态复萌,咧开嘴巴做了一大堆最露骨、最纯粹的鬼脸,还有其他的表情,显出他正处在一种内心很愉快的、可妒羡的状态之中。
穿过蔬菜水果铺子,在它后面的一条小过道里的架子上放下了帽子,他们走进一个小小的客堂;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