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破釜沉舟黄绍竑夜袭三江口 金蝉蜕壳刘震寰撤退邕州城
,这才和黄绍竑说起南宁的情况。他是一向不过问部属的温饱和疾苦的,因此也不问黄绍竑吃过饭没有,部队官兵情况如何。
黄绍竑摸着胡子,拼命驱赶着那诱人馋涎欲滴的烤乳猪的香味,冷冷地问道:“刘震寰给我们什么任务?”
马晓军一听黄绍竑问起任务,心有余悸地说道:“他要我们将部队增加到长堽岭和镇宁炮台一带防线。”
“他们是否准备死守或者反攻呢?”黄绍竑紧紧地拧着双眉,腮上的肌肉微微地抽搐着,也许是饥饿或烟瘾发作所致,也可能是两者兼而有之。但黄绍竑能够忍耐,作为一个军人,他具有超越常人的忍耐力,而更多的,则是他不愿在马晓军面前表现出失态的精神面貌来。
“不知道,反正他让我们在天黑之前投入那一带高地的防线,否则军法从事。”马晓军说着又从衣袋里掏出怀表看了看,惊恐地说道,“现在快六点钟了,季宽,你快去把队伍带到长堽岭和镇宁炮台去布防!”
黄绍竑没有作声,也不挪动脚步,右手紧紧地按压着腮下的胡须,突然一拳击在桌上,“咚”地一声,那盘烤乳猪差点被他击翻。马晓军吓了一跳,忙问道:“季宽,你……你大概是还没没吃饭吧?”
“司令,刘震寰用的乃是金蝉蜕壳之计,他让我们垫底,自己却趁天黑后突围,然后把弃守南宁的责任推到我们头上。”
“何以见得?”
“他们正在城内到处拉夫,准备一走了事,却让我们掩护突围,想借刀杀人!”
马晓军经黄绍竑这一说,立时省悟过来,但又六神无主,只是愁眉苦脸地说道:“季宽,你看我们怎么办?”
黄绍竑毫不犹豫地说道:“好吧,司令,请你跟我快回部队去,我自有办法,再晚一步,便于事无补了。”
“好,我就走!”
马晓军即令卫士收拾行装,正当他们走出房间时,刘震寰的副官却带着一排全副武装的士兵迎面闯了过来。那副官把手枪顶住马晓军冷笑道:“马司令,我们刘督办真是料事如神啊,你违抗军令,现在又欲畏罪潜逃,我奉命前来拿你。”说罢把下巴一摆,大喝一声:“跟我走!”
马晓军浑身哆嗦,嘴张了好久,也说不出半句话来。黄绍竑走上前去,对那副官道:“我是马司令部下黄统领,现率队由恩隆来邕效命,敝部久住百色,此次前来,给刘督办带了点薄礼。”黄绍竑指着卫士提着的那两只皮箱对副官道:“你老兄来得正好,就请为我们引见刘督办,这是一点小意思,请笑纳。”说着从自己衣袋里摸出四块光洋,随手塞进那副官的衣服口袋里去。
刘震寰的副官见这位胡子拉碴自称黄统领的军官说话恭谨,又大方地塞给他四块叮当作响的光洋,那凶狠的马脸上立即露出笑容,收下手枪,说道:“啊嘿!原来你们是去孝敬刘督办的,失礼,失礼了。”
说罢把手一摆,“请,请!”
“司令,走吧!”黄绍竑拉了马晓军一把,跟着那副官,到刘震寰司令部去了。
却说刘震寰在司令部里收拾好金银细软,看看日已衔山,却不见马晓军的部队去接防长堽岭和镇宁炮台一带阵地,正担心黑夜撤出南宁时,被自治军咬住不放,又怕陈炯明追究他擅自放弃防地的责任,忙命副官率士兵一排,前去南宁酒店将马晓军拘来问罪。副官去后,他在司令部里焦急踱步。他此时的心情,恰恰和马晓军相反,只恨时间过得太慢,只待天一黑下来,他就率军撤出南宁,将一切罪名统统推到马晓军身上,这样既可逃脱被自治军消灭的危脸,又可避免陈炯明问罪,可是,他又怕马晓军中途逃遁,失掉这个垫底的人便一切都不好说了。刘震寰正在左右盘算着,不觉副官已经回来向他报告:“报告,马司令和他部下的黄统领特来给督办大人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