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回 使命艰难黄绍竑黎明赋新词 图穷匕见白崇禧拒绝和平案
往茶几上一摔,毫不客气地指责起黄绍竑来。于是,便爆发了刚才那场黄、白之间的冲突。
“旭初,你也看一看吧!”李宗仁对默默静坐的黄旭初打了个招呼,用手指了指被白崇禧摔在一旁的那份《国内和平协定》。
“好,我看。”黄旭初站起来,谨慎地拿过文件,不声不响地看了起来。
“刚才,季宽讲了不少,似乎对我的出处甚为关心。”李宗仁又点上一支香烟,接着说道,“这些,不用共方和我的朋友们过虑,我这个代总统,是为和平而上台的,如果求和不成,那就应该去职,以谢国人!”
李宗仁那沉重的声音象一把重锤,狠狠地敲打着黄绍竑那隐隐作痛的心胸,他用手本能地捂着心窝部,也许是想减轻心脏的痉挛,也许是为了防备李宗仁“重锤”的敲击。白崇禧的脸色难看极了,他斜靠在沙发上,叉开双腿,右手使劲地揉搓着沙发扶手,摆起一副要清算黄绍竑的架势。待李宗仁说完后,他接着愤然说道:“政府派出的和谈代表团,理应代表政府立场。政府的立场,已有‘腹案’为据。但是,你们没有坚持我们的基本立场,实有负重托。文白也好,季宽也好,你们这段历史,将来的太史公该怎么为你们写呢?”
“嘿嘿!健生老弟,我和文白这段历史,相信史家和国民自有公论,用不着你来费心啦,我想,倒是应该提醒你,在这关键时刻何去何从?当然,这也关系到你的一生历史该怎么写的问题。我知道,你是特别关心自己的历史的。你用刚才那样的态度对待我,我不会恨你。你骂我是投机政客,我也不恨你,谁叫我们尽不争气,尽打败仗呢?民国十九年,我离开广西投向中央,你和德公设宴为我饯行,我当时说过一句话,不知你还记得没有:‘我今后行动的准则有两条:第一是不再破坏国家,第二是不再破坏广西。’几十年来,我虽然没有为国家和广西做过多少好事,但我起码没有再进行破坏,如果我还有点做人的道德品质的话,这就是我的一点聊以自慰的地方。现在,国民党大势已去,我们桂系团体所面临的形势,既不是民国十四年,你我到广州去谈判加入国民政府;也不是民国二十六年,老蒋请你和德公出来抗日;那样可以讨价还价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啦!当前在军事上,我们既不能与共方保持均势,试问在政治上能求得绝对平等的地位吗?”
黄绍竑激动得声泪俱下,他从李宗仁面前,走到白崇禧面前,又走到黄旭初面前,一边走一边说:“德公呀!健生呀!旭初呀!我们一定要认清形势,绝不可与蒋介石同呼吸,共命运!蒋介石最后还可以退保台湾,苟延残喘,我们形格势禁,役有别的道路可走,唯有和局才足以自保啊!”
李宗仁垂着眼皮,一动也不动地坐着;白崇禧两只手使劲地抓着沙发扶手,那暗红色的平绒沙发套,差点被他撕破;黄旭初已看完《国内和平协定》,只是低头不语。他明白,黄绍竑的话是正确的,是出于真心诚意的,老蒋的几百万装备精良的部队都被打垮了,广西那点部队又如何能挡得住共军过江?但他不能说话,他是以李、白的意旨为意旨,替他们在广西当家的。李、白说打,他就回去征兵征粮,应付战争;李、白说和,他就回去发动广西参议会,大喊和平的口号。总之,他和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除此之外,他不再考虑别的路子。
“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你们聋了?哑巴了?”沉默,也是一种严重抗议的表示,黄绍竑深切地感觉到了李、白、黄(旭初)对他不满的态度。他提高嗓门,严厉地喝问着。“我们几个人,自投入军校,就是同学,投入军旅,成了同袍。几十年来,出生入死,经历过多少艰难和绝境,我还没有看过你们象今天这个样子的!”
“咚”的一声,白崇禧投袂而起,对黄绍竑厉声喝道:“黄季宽,要不是看在几十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