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英国画家,以给莎士比亚和弥尔顿的作品作插图而闻名于世。
②指俄国沙皇尼古拉残酷镇压波兰起义后发布的诏书。
就在这时候,园丁沉重的脚步声,他那双钉着铁钉的鞋子走在花径的沙子上发出的响声,从暖室附近传来了。
“侯爵先生,请原谅,要是我打扰了您和夫人,可是我给您带来了一件我从未见过的奇怪东西。刚才从井里打水的时候,我带上了这个古怪的水生植物!就是它!看来它是很习惯在水里生活的,因为它一点儿不湿,也不潮。象木头般干,而且一点不腻手。侯爵先生见识当然比我广,所以我想还是应该拿来给他看,他准会对这东西发生兴趣。”
于是园丁便把那块毫不容情的,面积已不及六方寸的驴皮递给拉法埃尔看。
“谢谢,瓦尼埃尔,”
拉法埃尔说,“这东西真的非常古怪。”
“你怎么啦,我的天使?你脸色都发白了!”波利娜嚷道。
“你走吧,瓦尼埃尔。”
“你的声音使我害怕,”那少女接着说,“它全变了样,真奇怪……你怎么了?你觉得怎么样?你哪儿不舒服?你病啦?——叫个医生来,”她大声喊道,“若纳塔,救人呀!”
“我的波利娜,别嚷嚷,”拉法埃尔说,他已平静下来了,“我们出去吧。在我身旁有种花儿的香气,我闻着不好受,也许就是那株马鞭草?”
波利娜冲向无辜的小树,一手抓住树枝就拔起来,把它扔到花园里。
“噢!天使!”她嚷道,一面用和他们的爱情同样强大的力量,紧紧抱住拉法埃尔,然后很娇慵地把朱唇送到他嘴边,“看到你这般惨白,我心里明白,我不会在你死后还活着:你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我的拉法埃尔,请你伸手摸摸我的后背,我觉得经历了一次小小的死亡①,我的背还在发冷。你的嘴唇多烫,你的手呢?……它冰冷,”她补上了一句。
①指和死亡相去不远的可怕的战栗。
“你疯了!”拉法埃尔嚷道。
“你为什么流泪?让我喝了它吧。”
“噢,波利娜,波利娜,你太爱我了!”
“拉法埃尔,你一定是出了什么特殊的事情!……你应该坦白,我不久就会知道你的秘密。把这东西给我,”她说,于是把驴皮拿走。
“你是杀我的刽子手!”这青年人用恐怖的眼光瞪了那张灵符一眼。
“你的声音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波利娜说道,让她手中那张象征不可避免的命运的驴皮掉了下来。
“你爱我吗?”拉法埃尔接着说。
“我爱不爱你,这难道还成问题吗?”
“好!那么,让我留下,你走开吧!”
那可怜的少女便走出去了。
“怎么!”当他只一个人的时候,拉法埃尔大声嚷道,“我们正处在一个科学昌明的世纪,我们知道金刚钻是炭素的结晶,在一切事物都可以得到解释的时代,当警察可以把一个新的弥赛亚①送交法院审判,把奇迹交给科学院去研究的时代,在我们只相信公证人的花押的时代,我!难道还相信:Mané,Thekel,Pharès?②……这类咒语吗?不,凭上帝发誓,我不相信最高主宰会乐意折磨一个诚实的人……我们找学者、专家去研究研究吧。”
不久之后,拉法埃尔来到摆满大酒桶的酒市和规模巨大的硝石库流民习艺所③之间的一个小池子前面,池子里浮游着无数稀有品种的鸭子,它们羽毛的颜色,就象大教堂窗子上彩色缤纷的玻璃,在阳光照耀下变幻无常。世界上各种各类鸭子都聚集在这里了,它们鸣叫,在泥水中觅食,吵吵闹闹,并非自愿地集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鸭类的议会,幸而它们没宪章,也没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