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很难过的。这是一匹上好的猎骑。德-马里尼公爵夫人是否好一些了,你知道么?”
“不知道,今天早晨我没去。我正要出门去看她,你就来了,跟我谈起安东奈特的事。昨天她很不好,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已经给她行了临终圣事。”
“她一死,你的表弟地位就要改变了。”
“绝对不会,她活着时就已经分割完毕,给自己留了一份年金。这份年金由她的侄女德-苏朗日夫人支付,因为她把格布里昂的终身年金地产给了她侄女。”
“这对社会将是一大损失。她是多么杰出的女人,她这个家族又要少一个在出主意和经历方面都相当有影响的人物了。咱们私下说说,家长实际上是她。她的儿子马里尼,是个和和气气的人,颇有特点,善于辞令。很讨人喜欢,非常讨人喜欢。噢,要说讨人喜欢,那是没得说的了。不过……做事毫无头脑。特别怪的是,他情感也很细腻。那天,他和昂丹大道的那些阔佬们在‘俱乐部’(当时这种俱乐部是大资产者和贵族聚会的地方。此处可能指的是跑马总会)共进晚餐,你叔父(他总是上那儿赌一盘)看见他了。你叔父在那种地方遇到他颇为震惊,就问他是不是加入了‘俱乐部’。他说:‘对,我再也不到上流社会去了,我跟银行家们一起生活。’你知道为什么吗?”德-葛朗利厄公爵向德-纳瓦兰公爵神秘地一笑,说道。
“不知道。”
“他跟一个新娘子搞上了,就是那个凯勒夫人小娘子,贡德维尔的女儿。在那个圈子里,人家都说她是非常时髦的女人呢!”
“看来,安东奈特倒不想家,”年迈的主教代理官说道。
“我疼爱这小娘子,倒叫我这会儿作这么奇特的消遣,”王妃一面将鼻烟壶装进衣袋,一面回答道。
“我亲爱的姑母,”公爵停下脚步,说道,“我很遗憾。只有波拿巴手下的人才会要一个正正经经的女子干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咱们私下说说,可别告诉别人,安东奈特本应该挑个更好一点的。”
“亲爱的,”王妃答道,“蒙特里沃家族可是个古老世家,姻亲都很高级,他们和勃艮第的全部上层贵族都过往甚密。杜尔曼那一支的里沃杜-德-阿尔肖家族若是在加利西断代了,蒙特里沃家族就可世袭德-阿尔肖的财产和封号。这是从外曾祖父那边算过来的继承。”
“你肯定吗?”
“我比这个人的父亲知道得还清楚。从前我常常见到他,这些事我也告诉了他。他是教派长老(指圣米迦勒教派和圣灵派长老),他倒根本不在乎,是个百科全书派。他弟弟侨居国外时,倒充分利用了这一点。我听说,他在北方的亲戚待他特别好……”
“对,确实是那么回事。德-蒙特里沃伯爵死在彼得堡,我在那里见过他,”主教代理官说,“这人身体粗壮,刘牡蛎嗜好成癖。”
“那他吃多少呢?”德-葛朗利厄公爵问道。
“每天吃十打。”
“没有感到不舒服?”
“丝毫没有。”
“啊呀!这可真是了不得!这种嗜好没叫他得上结石、痛风或其他任何毛病么?”
“没有,他身体非常结实,后来是车祸丧生。”
“车祸丧生!他天生爱吃牡蛎,很可能牡蛎对他就是十分必需,因为,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的主要嗜好就是我们生存的必要条件。”
“我同意你的见解,”王妃微微一笑,说道。
“夫人,你理解事情总是格外精明!”
“我无非要让你明白,这种事情叫一位年轻女子听到了,会造成极大的误解呢!”她回答道。
她自己切断话头,说道:“可是我的侄女!我的侄女呢?”
“亲爱的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