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埃德加克雷默
克雷默派人找来了伙食长,此人大腹便便,比瘦小的他自己高出一大截。对别人的高大从来无动于衷的克雷默给了他一顿严厉的申斥,使他做出保证,从今以后,为犯人准备的膳食一定细心调制,而且要趁热送到他们手中。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纪律问题上。今天早晨在总部办公室里有几名职员不遵守时间,同时他还注意到有几名穿着制服的职员。他是一个很注意仪表修饰的人,他那件黑色细隐格衬衣总是烫熨的平平整整,胸前的小口袋里总是插着一块白手帕,他希望他的下级能保持类似的标准。他开始做笔记,但再次感到需要去解一下手。他瞟了一眼手表,意识到从上一次解手到现在才过了大约50分钟。他努力克制着,不……他强迫着自己再等一会……他倾全力坚持着。过了一会,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当他返回办公室时,暂时担任他秘书的年轻速记员等在他的办公室里。克雷默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否注意到了他进出办公室的次数,尽管他总是走通向走廊的门。当然了,他总可以借口说要到大楼里的某个部门去一趟……很可能用不了多久他就又要这样找借口了……他必须想办法避开人们的注意。
“有位先生请求见你,克雷默先生,”女秘书说。“是一位叫阿兰·梅特兰德的先生,他自称是位律师。”
“好,”克雷默说。他摘下那付无框眼镜,擦着。“请他进来。”
阿兰·梅特兰德从他的办公室徒步走了半公里来到了海边。他的双烦被外面的寒风吹得红扑扑的。他没戴帽子,只穿着一件薄风衣,一进门,他便把风衣脱了下来。他的一只手里提着一只公文包。
“早晨好,克雷默先生,”阿兰说道,“感谢你在事先没有约定的情况下召见我。”
“我是公仆,梅特兰德先生。”克雷默用那呆板而拘泥形式的腔调说道。他有礼貌地微笑着示意阿兰在一把椅子上就座,自己则坐在了他的办公桌前。“我办公室的门总是敞开的——只要有理由。找我有什么事吗?”
“可能你的秘书告诉过你,”阿兰说道,“我是律师。”
克雷默点了点头。“是的。”一个幼稚的、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他想道。埃德加·克雷默一生中见过许多律师,而且同几个人论战过。几乎没人给他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几天前我在报上看到要将您派到这里来,就决定等你来。”阿兰极为小心地行事,他并不想冒犯坐在他面前的这位身材瘦小的人,因为他知道赢得此人的好感是很重要的。一开始他曾打算在圣诞节后尽早地代表亨利·杜瓦尔与移民部取得联系。但后来,在他用了一整天时间通读了移民法及法律惯例之后,他看到26日的晚报上登载了一份简讯,上面说移民部向温哥华地区派了一名监督人。他找到他的同伴汤姆·路易斯商淡,汤姆·路易斯提了几点考虑周全的问题之后,他们决定不惜牺牲几天时间,等待新上任的监督人的到来。
“我这不是来了。把你等我的理由谈谈吧。”克雷默咧嘴笑了笑。他决定,如果他能帮助这位见习律师,并且如果这位年轻人对本部持合作态度的话,他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我是代表我的委托人到这来的,”阿兰小心翼翼地说道。“此人的名字叫亨利·杜瓦尔,目前他正被拘留在一条叫‘M·V·瓦斯特维克号’的船上。我愿意向您出示杜瓦尔委托我代办此案的凭据。”他迅速地拉开公文包的拉链,取出一张纸来,这是在把第一次与杜瓦尔谈话时,由杜瓦尔签名的委托书的打印副本,他把这页纸放到了办公桌上。
克雷默拿起了那份委托书仔细地看着,然后放了下来。当阿兰首次提到亨利·杜瓦尔的名字时,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此时他不无谨慎地问道:“我是否可以问一下,梅特兰德先生,你与你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