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己恢复正常了,现在一点也不烫了。”
“很好。”邓眯起眼睛往前方黑洞洞的夜空看了一眼,那微弱的月光暗淡地照在一簇簇云块上,一缕缕如棉絮似的云烟懒洋洋地飘近机头,又突然一下子疾逝而去,要不就是机身偶尔一头钻入大团的白云中,可不过一两秒钟工夫就钻出来了,就象一条长毛垂耳狗跳出水面,把身上的水珠抖落一般。“运气好的话,也许一路上天都很好,”他说道。“气象局总算作出了一次象样的预报,象这样一成不变照计划飞行,事情这样顺当可不多见。”
“是这样,”副机长赞同道。“再过一个多月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由于接二连三碰到热气流,飞机开始有点颠簸,有这么几分钟时间,机长全神贯注地在调节机身的平衡,然后说道:“如果有时间可先休息一下的话,你打算去看一看在温哥华举行的那场球赛吗?”
“副机长犹豫了一下,说:“我现在还不知道,到时候再看。”
机长两眼瞪着他,说道:“看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你看上了珍妮特,我劝你不要这样盯着她。她还太年轻,象你这样的凯瑟诺伐①式的风流种子是会把她带坏的。”
①凯瑟诺伐(1725~1798),意大利冒险家,著有一回忆录,以记载其风流韵事而著名。
比副机长更象凯瑟诺伐的年轻人恐怕找不到了。他脸庞清秀,双眸深沉,正当二十来岁。“别紧张,机长,”他胀红着脸争辩道。“我这一辈子还没把谁带坏过呢。”
“好啦,那样的事完全是有可能的,我看你还是规矩些,别从她身上开始。”机长咧着嘴笑道。“全加拿大的航空公司有一半人都把跟她相好看作是自已的终身使命呢。别跟自己过不去,你这傻瓜。”
驾驶舱和客舱之间隔着一道滑门,在门的那一边,即离他们十二英尺远,人们的话题是在晚餐点什么菜上。
“先生,此刻您想用餐吗?”珍妮特弯下身子,笑咪咪地低声问道。
“嗯?什么?哦,好的。”贝尔德一下子重又回到了现实世界,他用手肘捅了一下斯潘塞。斯潘塞实际上已经睡着了。“醒醒吧,要吃饭吗?”
斯潘塞打了个呵欠,然后振作了一下精神。“吃饭?那当然啦,小姐,你们已经晚了,不是吗?我好象早就想吃了。”
“我们在多伦多耽搁了,先生,到现在还没有供饭哩,”珍妮特·本森说道。“您想吃点什么?我们有羊排,烤鲑鱼。”“哦,好的。”
珍妮特的笑脸稍微收紧了一点。“您要哪一种,先生?”她耐心地又问了一下。
斯潘塞这下全醒了。“哦,真对不起,小姐,我吃羊排。”“我也是。”贝尔德说道。
珍妮特重新回到厨房,接下去的半小时她忙着准备给旅客一一送饭。终于,凡想吃的旅容都吃上了一道主菜,而她也得以有空拿起厨房里的电话,按下蜂音器的按钮。
“这里是驾驶舱。”说话的是彼得。
“我总算好开饭了,”珍妮特说道。“晚些开饭总比不开好。你们想吃什么?羊排还是烤鲑鱼?”
“稍等一下。”她在电话机里可听见他正在询问机长。“珍妮特,机长说他要吃羊排,哦,不对,请等一等,他改变生意了,鱼新鲜吗?”
“我看不错,”珍妮特爽朗地说道。“没听旅客说不好。”
“那机长就吃鱼了,最好来上两客吧。记住,数量多一点呀,我们还在长身体呢。”
“好吧,象平时一样,加倍。两客鱼,马上就来。”
她很快就准备好了两盘,然后往前面送去。机身有点摆动,不过不易觉察。她凭着经验,轻松地使自己保持着平衡。彼得已经过来给她把滑门拉开了,还从她手上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