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过有一点,如果你失速,而又控制住了,那就证明你飞行员的本色显然没有丢。”
“你听见了吗?”斯潘塞不相信地问珍妮特。他们紧张地互相勉强笑了笑。
特里莱文继而又说道:“你们很可能有点受惊了吧,好吧,放松一两分钟。在你们升高的时候,我要你们看着仪表板给我报几个数字。先从油箱的油量表开始……”
正当机长在列举他所要了解的数字时,通往客舱的门打开了。贝尔德又一次探头进来,正要对前面的这两个人说什么话,但当他看到他们两个正专心地望着仪表板在报数字时,他就不响了。然后他走进来,把门关上,在机长和副机长跟前跪下一条腿,用检眼镜当手电,看了看他俩的脸。邓屈着腿躺着,毯子有点掀开了,嘴里轻微地在呻吟。彼得显然已昏过去了。
医生把毯子给他们俩盖严,抽出塞在自己口袋里的湿手巾抹了抹他俩脸上的汗。他这样跪着出了一会儿神,然后站起身。机舱有点斜,他又开两腿,不让自己跌倒。珍妮特正在对着话筒报数字。医生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小心地把门关上。
外面的景象看上去不象是飞机的客舱,倒象是一辆巨大的伤病员的救护车。在这坐满人的客舱里,每隔几个位子就有一个座位摊平着,上面躺着紧裹毛毯的病人,有一两个几乎动也不动,连呼吸都不大有了,另一些则因疼痛辗转反侧着,他们的朋友或亲戚担惊受怕地看着他们,为他们更换着额头上的湿毛巾。
“怪酒瓶”刚把那个人推送回自己的座位上,为使对方能更好地听取他所说的话,这时他弯下身子,对那人说道:“你看,我并不责怪你,有的时候让憋在肚子里的气出一出也还是很好的,可是在那些不幸的人面前,尤其在妇女面前大喊大嚷那就不好了。这位老医生真是顶呱呱,还有在前面开飞机的那两位。不管怎么说,如果我们想着陆的话,我们就得相信他们么。”
这位块头比“怪酒瓶”大两倍的旅客暂时平静下来了,他呆呆地望着自己反照在座位旁舷窗上的脸庞。那个精神十足的小个子英国人走到医生面前,医生拍了拍他的臂膀,以示感谢。“你真是个魔术师,是吗?”贝尔德道。
“我比他还害怕,”“怪酒瓶”热心地承认道,“这是事实。医生,要不是您跟我们在一起……”他意味深长地耸了耸肩。“您看现在怎样了?”
“我也不知道,”贝尔德答道。他的脸憔悴不堪。“前面他们遇上了一点麻烦,不过一点也不奇怪。我想斯潘塞是紧张得不得了,他肩上的担子比谁都重。”
“还要飞多久?”
“我也不知道,时间概念我一点也没有了。不过如果我们一直在航线上的话,那就应该快了。时间过得真慢啊。”
“怪酒瓶”尽量轻声地问道:“医生,您到底怎么想?我们有希望吗?”
贝尔德累得很,心里够烦了,他没有搭理这个问题。“干码问我?我想希望总是有的,不过由于各种因素,使飞机保持在空中飞行和完整无损地着陆,不使它粉身碎骨,这完全是两回事。这一点对我来说至少是很清楚的。不管最后怎么结局,对我们这里的某些人来说,不用很久,结果不会有什么两样。”他蹲下身看了看蔡尔德太太,还将手伸进毯子搭了搭她的脉搏。他看到她的脸清瘦苍白,毫无表情,皮肤干枯,呼吸又急又浅。她丈夫嘶哑地问道:“医生,我们对她不能再做些什么了吗?”
贝尔德对那妇人紧闭、凹陷的眼睛看了看,慢慢地说道:“蔡尔德先生,你有权知道真相。你是个理智的人——我跟你直说吧。我们正在加速赶时间,可对你妻子来说,再好也只是危在旦夕。”蔡尔德的嘴在蠕动,但没出声。“这一点你最好能明白,”贝尔德审慎地说道:“对她,我能做的都做了,以后我还将这么做,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