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游戏
陈苍白的手臂上,那一道腐烂的伤口。是没有时间可以愈合的。当我的手指抚摸在丧失水分的皮肤上,心里平静如水。
生命是一座恢弘华丽的城堡。轻轻一触,如灰尘般溃散。
JOE和我的第一次约会。
我们约定的地点是外滩,我公司的附近。
下班以后,我走出阴暗的门廊,感觉到天空中冰冷的雨滴,暮色中车流和人群拥挤不堪,喧嚣的城市是落幕前的戏院,在感觉中有空彻的预想中的寂静。
她站在路口。高大建筑之间的狭窄通道,呼啸着冷风。周围是优雅而颓败的欧式旧楼,时光一去不复返,只留下满目荒凉。
她站在楼群之间的阴影里,像一只鸟,微微颤抖着,被逼仄的寒冷所淹没。
那是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印象。
她很寒冷。
她和在酒会上的装束一样。脏的仔裤,羽绒外套。空荡荡的毛衣,
从松垮的领口里能看到脖子的皮肤。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有时候明亮的眼睛会细细地眯起来,那应该是她真正在微笑的时候。
她看过去落拓和纯真。在她模糊不清的笑容里面。
而我发现自己,有想用手撕下这一层笑容的欲望。
冷吗。我说。
不冷。她说。她问我借烟和打火机。
烟瘾重的人常常会忘记带烟。
就好像自认为游泳不错的人常会淹死。她抽烟的样子,随便地吐着烟圈,神态轻松。
但她对烟的依赖应该是无可救药的程度。
因为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很平淡的一个夜晚,我们去徐家汇吃饭,然后找了个地下室玩电动。
她提出来的建议。我感觉自己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样子,似乎不太适合出现在不良少年出没的地方。但她打游戏的样子全神贯注。唇间叼着烟,一下一下,沉着地把嚎叫着猛扑上的僵尸击毙。她的认真和沉迷,让我释然。
我们一起打,连闯四关。直到凌晨店铺打烊,才走出乌烟瘴气的地下室,我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酸涩得没有感觉。
在一个24小时营业的小超市里,买了两罐啤酒,两个人站在寒冷的路口喝完。
以后再出来玩。她说。今天很过瘾。
你的样子,好像过了今天就不能再打电动一样。
我一直都这样,喜欢到底的感觉。
抽烟也如此。我看着她苍白黯淡的脸色。
爱情也如此。她笑。
我看着她微微摇晃着上了TAXI.
闻到自己的手指和头发上都是烟草的味道。
JOE在一个网站上班。在大学里她读的是哲学,但毕业以后她拒绝和任何人谈论哲学。哲学同样是一个游戏,但它控制你,你不能控制它。
所以不好玩。她说。
她喜欢抽烟,打电动。这两个结局都是能够控制的。一个是死亡,一个是Theend.很好。我都能接受。她笑笑地看我。
某些不确定的时候,JOE是透明的。她会随时随地,在某种心情中把往事和感觉倾诉给我。
她曾对我说,她爱过一个男人。
现在已经分手了吗。我问她。
是。她说。酒会上碰到你的时候,是我和他分手的第七天。七是命数。我知道第七天和他没有复合,就永远都不会相见。
你是否很爱他。我看着她。她的脸因为没有任何化妆,像颓败的花朵,在抽烟过度的时候,会有惨不忍睹的憔悴。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缠绕着一些丝线。细韧的。并且混乱。
她说,是的。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