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自从升了初中,再没有人像小学时那帮时刻冒坏水的坏孩子一样,有事没事在放学后堵着他,臭揍一顿了。可他还是这样一副气场弱爆、唯唯诺诺的样子,没有一点男生样。
否则,也不至于逼得小学六年级时的她主动出头,从口袋里抽出早早准备好的水果刀来回挥舞,把被别人用校服裹得密不透风、揍得趴在地上捂着脑袋的他拉起来,狠狠地说:“你们再要欺负他,别怪我跟你们拼了!”
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欺负人捡着软柿子捏,乌泱乌泱地冲上去,仗着人多气势足,连打带踹。真见到拿刀子拼命的人,哪怕是个同龄的小女孩,也吓得不轻,愣了一会儿,嗷嗷叫着撒丫子全跑光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从六年级他转学第一次进教室时,便觉得他不讨喜。低垂着头,像是什么都怕,从不主动同任何人讲话,偶尔被老师叫起来朗读课文,声音细而低,像是设置了静音,几乎一个字都听不清。
很快便有流言传来。
传说他爸爸找了个年轻貌美的小三,刚生下双胞胎男孩,便抛弃他们母子,转移所有财产移居加拿大。他妈妈自此受了打击,精神有问题。表面上正常人一个,与人说话聊天,再正常不过。可一旦寒暄已过,哪怕那人站在她一名处,她也能迅速进入自己的世界,仿佛设置了他人无法闯入的结界,笑嘻嘻而急促地自言自语,旁若无人。
好在她尚能生活自理,风言风语着实厉害,在当地待不下去,他们便搬回了老家。
也许正是经历了这样的家变,听过太多的冷言冷语才导致他的性格至此吧。他学习成绩极好,每次大小考,从来都是拉下第二名几十分。班里的老师可怜他,常带他到教师宿舍吃饭,偶尔还会拿上几件旧衣服。课堂上又对他赞不绝口。似乎正是因为如此,激怒了班级几个男生,他们私下里商量好,到了周五下午放学,等到下课铃响老师出了教室,一个人冲上去用校服包住他的头,其他人扑上来一顿猛揍。揍得解气了,舒服了,扯过校服,大摇大摆往外走。
那时老师们都着急回家过周末,办公室里早就没了人。周六日不上学,他们算准了他没法打小报告,待到周一上学,一旦他去告发,他们就咬定没有这回事。更何况,群殴他的时候早就威胁他,如果老师知道了,“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