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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俩小子,没有挑到好牲口。牵了一个热毛子马。这号马,十冬腊月天,一身毛退得溜干二净,冷得直哆嗦,出不去门。夏天倒长毛,蹚地热乎乎地直流汗。老王太太牵着热毛子马,脑瓜搭拉着,见人就叹命不好。老孙头说:
“那怕啥?你破上半斗小米,入在井里泡上,包喂好了。”老田头也说:
“过年杀猪,灌上两碗热血就行。”
老王太太说:
“还要等到过年啦。”
郭全海看着老王太太灰溜溜的样子,走拢来问道:
“怎么的呐,这马不好?”
“热毛子马。”
郭全海随即对她说:
“我跟你换换,瞅瞅拴在窗台边的那个青骒马,中意不中意?”
老王太太瞅那马一眼,摇摇头说:
“肚子里有崽子,这样大冷天,下下来也难侍候,开春还不能干活。”
郭全海招呼着一些积极分子,到草垛子跟前,阳光底下,合计老王太太的事。郭全海蹲在地上,用烟袋锅子划着地上的松雪,对大伙说道;
“萧队长说过:先进的要带动落后的,咱们算先迈一步,老王太太拉后一点点,咱们得带着她走。新近她又立了功,要不是她,韩老五还抓不回来呢。要不抠出这个大祸根,咱们分了牲口,也别想过安稳日子。”
老孙头点头说道:
“嗯哪,怕他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