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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伸开长胳膊,把袖子一捋说:
“去你个蛋!老子比你明白得多!”
朱老忠一看,大睁着眼睛问:“嗯,怎么样?你好了?”
张嘉庆说:“不瞒大伯说,只是一点皮肉上的事。”他也明白,住在医院里,总比监狱里好得多。
朱老忠把两只手撑在床沿上,翘起小胡子看着他,问:
“老是有人在这里看守着?”
张嘉庆指着窗上的铁丝网说:“他妈的!好象防贼!”
说会话的工夫,又换了一个岗兵,盯着那个兵士走远了,才转游过来。把手在朱老忠身上一拍,说:“朱老忠!是你来了。”
朱老忠一听,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浑身一惊,转过头来,盯着眼睛问:“你是谁?”
那个士兵伸手指着自己鼻子,说:“我,是冯大狗。”
朱老忠歪起头看了看,不知说什么好。又扬起下巴思摸了思摸,猛地走过去,握起他的手说:“是你,大狗!”冯大狗问:“你来干什么?”朱老忠说:“不瞒你说,来看一位亲戚。老乡老邻,请你多加关照吧!咳!日子没法过,在这里也没有什么营生儿,只好拉个人力车,挣个盘缠脚给,挣碗饭吃。我想,每天在这门口等个座儿!嗯?”他合上嘴,点着下巴暗示嘉庆,又仄起头响亮地笑了,走过来说:“要是知道你在这儿,我早来找你了!”冯大狗睁着两只眼睛看着,他猜不透朱老忠是对着谁说话。
两个人才说念叨个家长理短,牧师听得响亮的笑声,又走过来,隔着窗户看了看,说:“笑什么?老头子!这是重病房,要保持安静。乡下人,一点不懂得医院的规矩!”说着,又走过去了。
冯大狗看他走远了,才说:“哼!整着个儿是他娘外国的奸细!”
朱老忠说:“大狗!你要好好照顾他,这是我的亲戚。”
冯大狗点了一下头,笑了说:“他也是我的亲戚。”
张嘉庆又问他:“我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