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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小队长,敌人堵住了门!我见装甲汽车上的机枪、小炮都瞄向了咱们!”贾正跑上来报告。
要弄清突来的情况,要了解敌人的意图,要应付情况的意外变化,要提防敌人的突然袭击,魏强双眉紧蹙地沉吟了一下,就开始布置行动。他命令贾正:“你去告诉炮楼里的人们,都朝二、三、四层楼上移动!要快!”
“你,”魏强将炯炯发光的眼睛移到田光的脸上,“披上件雨衣,带上两个人,大大方方地迎出去,看看敌人到底是个什么意图!不过要手疾眼快,处处留心动脑子!”
人们都移到了楼上,魏强带领赵庆田、贾正、李东山……跟着田光来到了炮楼的底层。他眼望提着驳壳枪、身披雨衣的田光伴同两个士兵在淅淅沥沥的雨帘中消逝了。雨,显然是比刚才小了许多;风,却刮个不停。
眼下,魏强的脑子激烈地翻滚着。“要是敌人真的发觉该怎么办?能凭据炮楼‘叮当’一气吗?‘叮当’过后怎么撤?要从吊桥上撤走,巡逻装甲汽车上的探照灯和机关枪能放过?真的打响,怎么能先炸翻巡逻装甲汽车?田光这次去,会不会被敌人抓起来?要抓起来又该怎么办?……”他一个接一个地给自己出难题,让自己来解答。没有做过军事工作的人,很难体会到摸不清敌情的痛楚;没有参加过战斗的人,更难体会到打响前十几分钟的紧张心情。魏强由于正处在这种痛楚紧张的状况中,他恨不得自己的二目变成千里眼,一下子看清这突来的敌情。田光刚刚离开,他却觉得时间过了很长,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倚在门旁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田光跟在两个士兵的背后,冒雨踏着泥泞的道路,保持一定距离,朝堵在门口的巡逻装甲汽车走来。他想借着惨白的探照灯光,认真地观察下汽车上的敌人;灯光像摸透他的心思,刷地由高降低,射在他的身上,使他心头不自主地颤抖了几下。
“喂喂!快到这边来!”探照灯的后面,传过两句蛮横的声音,声音送进田光耳里,听起来是那么熟。
田光觉得这时不能躲;再者,他盘算,只有接近了才能摸清敌人的底。“去,过去看他个究竟!”边答应着“好好好!”边紧忙地朝前走。越接近了巡逻装甲汽车,他的心越跳得厉害,同时,魏强告诉他“要手疾眼快,处处留心动脑子”的话语,也在他耳边响起来。他顺手掰开了驳壳枪的保险机,紧走几步赶上了头前的两个士兵,咕咕哝哝地说了几句。
从巡逻装甲汽车上蹦下一个身瘦体高的家伙,鸡蛋里挑骨头地说道:“裹着脚啦,怎么走得那么慢?是指挥官吗?”听语音,看长相,田光更觉得这个人在哪里见过,忽地,让他想起三个月以前,在张保公路的八里庄驻防,这个立眉横眼的人给他的那件难堪的事。
三个月以前。正是魏强他们在南关截走囚车,救了刘文彬、汪霞的第二天黄昏,十几个穿便衣的人,骑着自行车,像飞般的由南面——大冉村方向,顺公路朝八里庄——田光他们警卫的那炮楼子驶过来。
自从武工队截走了囚车,公路、据点都戒备森严了。田光负责警卫的炮楼当然也不例外。他根据上方的命令,对公路上的过往行人,都要进行搜查盘问;特别在夜晚,如果三声口令问过不回答,炮楼马上就开枪。
十几个骑车子的刚接近炮楼,守炮楼的卫兵也就撕开嗓子连问了三声口令。口令在对方听来,如同耳旁风,谁也没开口回答,照旧紧蹬车子朝前走。
当当两枪响过,这才把他们震吓住,逼得蹦下了自行车。两枪响过,跟着也就惹下了祸。十几个人个个推着车子,骂骂咧咧地奔炮楼子闯来。其中领头、骂街最凶的,就是眼前这个体瘦身高的家伙。
“他妈个×,瞎了狗眼啦?谁要你们随便打枪?叫你们队长来见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