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页
姜永泉好奇地站着等那人走过来。渐渐看出那人背着个白包袱,只顾埋头走路,没发现有人在注意自己。走到跟前,姜永泉认出是王柬芝的长工:
“这不是长锁叔吗?上哪去啦?”
“哦!是你。”王长锁略有些吃惊,接着笑笑说:“唉,好冷啊!走亲戚才回来哩。”
王长锁拐弯向南走了。姜永泉看着他的背影朦朦胧胧地消失在大雪里,就向七子家走去。
七子的家是在街北一个很别扭的深胡同里。姜永泉非常熟悉这条路,很快就走到门口。
一个瘦弱的女人出来开门,一见来人,忙亲热地招呼道:
“嗳呀!真稀罕,多日没见着啦!快里面坐吧!”她忙拿起一把条帚给他扫掉身上的雪。
“谁来啦?”七子问道。
“是老姜啊!”她快乐地回答。
“快上炕来吧!”
七子起身让地方,姜永泉忙捺住他:
“快别起来,我坐这就行啦。”说着坐在炕沿上。
这屋子太小了。一条能睡两人的炕,铺着一张用布补过几块的破席。七子靠墙躺着,身旁放着一辆纺花车。显然,姜永泉没来时,七子的妻子正在纺线。
“好点吗?”姜永泉亲切地问七子。
“唉!还不行。又化了脓。昨黑夜一宿没睡着,身上烧的烫人!”妻子叹口气,痛苦地说。仿佛伤口是在她身上似的。
“也不怎么样。天冷了,就重些。”七子岔开话题。关切地问:“老姜,工作都安置好了吗?情况怎么样啦?”
“工作都安排好了,情况是很紧。你别惦记这些,安心养着吧。”他安慰着,又向前凑凑:
“来,我看看伤口。”
“算了吧,怪脏的。”七子说。
“哎,我怕什么?来,嫂子!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