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页
,”徐守仁坐在司机旁边,掉过头来,说,“走社会主义的道路,大家都幸福。”
“大人说话,你少插嘴!”朱瑞芳瞪了儿子一眼。
徐守仁蛮不在乎,反问道:
“这闲话弗对吗?”
“对,对,再对也没有了。”
“我为啥不可以讲呢?”
“你懂得规矩吗?”
“规矩?”
“唔,大人说话,孩子应该在旁边听着,不要打断大人的话,晓得哦?”
“我也没打断你的话。”
“还要强辩!”
吴兰珍听他们母子俩针锋相对的谈话,觉得徐守仁进了大学,懂得的事体比过去多了。连过渡时期总路线这些大事体,他也知道哩。她暗暗看了一下他的侧面,见他对母亲那一股认真辩解的劲头,发现他不像过去那么叫人讨厌了。她插上去说:
“把道理讲清楚,不能算是强辩。”
“你?”朱瑞芳歪过头去望着吴兰珍,有点惊诧,吴兰珍怎么帮徐守仁讲起话来呢?她对吴兰珍说,“好哩,你们两个人一道对付我!”
“这是啥意思?”徐守仁大声地说。
吴兰珍脸红红地把头转过去,望着车窗外边的马路,羞答答地没有语言。朱瑞芳暗中讨个没趣。她对徐守仁说:
“说话这么大声做啥?连马路上的人都听见了。”
“你的声音也不低啊!”徐义德看同见延安西路上有一支工商界的游行队伍,前面的人有的拿着彩旗,有的打着锣鼓,大家兴高采烈地向东走去。他对司机说,“快一点,时间快到了。”
汽车里时速表的指针很快地从40指到60公里。汽车顺着游行队伍的侧面,迅速地开过去,远远望见一颗光彩夺目的红星在早晨的阳光中闪耀,像是悬在半空中似的。这是中苏友好大厦屋顶上金黄柱子上端的红星,直冲云霄。
徐义德跳下汽车,只见喷水池前面挤满了人,乱哄哄地嚷成一片,无数面彩旗在晨风中飘扬。在中苏两个巨人的高大塑像前面已经站满了人。这是全市私营工商业申请公私合营大会的主席台。徐义德走过去,马上有人给他胸前挂上一朵大红花,和他原来挂的金字的“主席团”红绸条子相互辉映,胸前一片红光在闪耀。他匆匆顺着台阶走去,一上了主席台,江菊霞马上过来亲热地招呼:
“你来得正好,就要开始了。”
“哦!哦……”徐义德支吾其词,和她握了一下手,马上就松开,向前面走去。
江菊霞有点感到意外,徐义德今天对她为啥这么冷淡?她得罪了他吗?凡是他要求的事体,她没有一件不答应的。倒是她提出的要求,往往遭到他委婉的拒绝。她原谅了他。他怎么反而对自己有意见呢?徐义德偌大年纪,可是也太娇嫩一些了。她跟着他的背影望过去,原来他和马慕韩,潘信诚在打招呼。她认为应该和他们周旋周旋,怪不得匆匆走过去哩。她站在那里,痴痴地瞅着徐义德的背影,竟不知道台下有人在盯着她哩。
朱瑞芳见徐义德一上主席台就和江菊霞打招呼,她站在各行各业二千五百名的代表前面,也不管工商界巨头们的家属都站在她的附近,迈开腿来想径自上主席台给江菊霞一个难堪。一见主席台上的人很多,她又站了下来,生气地碰碰林宛芝,说:
“你瞧见了吗?”
林宛芝一走到主席台下面,立刻就发现冯永祥站在马慕韩旁边,嘻嘻哈哈地不知道在谈论啥,她的面孔顿时绯红,像是美丽的早霞,站在家属队伍里越发显得秀丽动人,出类拔萃。她发现站在主席台前面的二千多工商界的代表的眼光都朝她望,像是欣赏她妩媚的风姿,又像是了解她和冯永祥的暧昧关系。她低下了头,啥也不望,只顾看着脚上那双平跟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