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厅,但在这寸土寸金的黄金商业地段,房价高得很离谱,一个人住非常奢侈。
几天前,周然亲自送她来这里。
他们达成一些共识。比如:
不对外公开两人分居的消息。
需要以夫妻身份出席的场合,不得推拒。
她住的地方,周然止步。
不得不接听对方来电。
等等。
条件大多是周然提的,只除了“周然止步”那一条。
周然送她来时,她站在门口挡着门,一点也不打算邀请周然进去。她承认自己狭隘得像小人,
周然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只客气了几句,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事情要联系他,诸如此类,然后就离开了。
无论如何,林晓维觉得自己已经向胜利迈进了一小步。
这套房子其实是周然当初送给她的。
婚前她本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她与周然刚结婚的时候,她自己的那套房子被列入拆迁房。
那时周然刚刚开始了新事业,正处于最艰难的时期,晓维把拿到的拆迁款全给了周然做周转资金。周然不同意,因为那套小房子是与晓维极少见面的父母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而晓维心意坚决。
后来,当周然的公司开始赚第一桶金时,他送了晓维这间单身小公寓。当时他把钥匙挂在一串珍珠项链上,在晓维做饭时,悄悄套在她脖子上。
他说这房子不算共同财产,只属于晓维自己,让她无论何时何地都拥有自己的空间。
正因为如此,这么多年过去,房价翻了几番,晓维始终任它空着闲着,从没想过要出租或者卖掉。而今终于派上用场了。
晓维回想这件事时,觉得有一点诧异。她自己的房子拆迁时,还有周然送她这套房子时,其实也正是他俩的关系渐渐开始恶化的时候。怎么还会有这么互相扶携支持的时光呢?莫非是她的记忆出了问题?
晓维渐渐记起来,其实那段时间,包括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俩,也曾努力地尝试着修补关系。
但是他们总是一再地走了岔路。当周然想送晓维去看心理医生时,晓维歇斯底里地反抗,她认为周然把她当成疯子;而晓维百般地纠缠周然希望再有一个孩子时,周然总是不冷不热地以她身体不好为由拒绝。晓维无数次将两人婚后难得的约会搞得不欢而散,而周然总是一次次在晓维精心准备了晚餐之后以工作为由放了她的鸽子。
周然令晓维在面对他时越来越漠然,而晓维也亲手把周然越推越远。
当晓维从抑郁的阴霾中渐渐走出来,她觉得,这样的一种处境,自己的责任并不比周然小,甚至更大。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够弥补与挽回。
但是,当她试着弥补的同时,她也发现,很多东西已经弥补不了,也没必要去挽回了。
晓维发了很久的呆,看看时间已经下半夜。她去洗了澡,坐在镜子往脸上身上一样样地抹化妆品。
她的手机响了两声,又断掉。晓维第一反应是欺诈电话,没理会。她抹上最后一层乳霜,倚着枕头看了一会儿,打算睡觉前,把手机拿到身边,却发现刚才那个号码是周然的。周然的来电铃音,早在两三年前,她就设成与别人一样的了。
晓维犹豫了一下,拨了回去。周然很少会这么晚给她打电话,以前也不会,除非他喝醉了。
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起,周然在电话那头声音朦胧,有些睡意未醒的样子。
晓维说:“是我。你找我有事吗?”
“哦。”周然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打电话,似乎真的喝得有点多了,“我回家时经过你住的那座楼,看见灯还亮着,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那么晚了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