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在赫尔辛兰的一天
边朝布莱克山上细看。我觉得,我们应该请他们每人给我们讲一个故事。我答应,哪个人讲的故事最使我们开心,我就把我正在编结的这条围巾送给他。”
她的这个主意受到大家的一致欢迎。那两个要讲故事来比个高低的人自然要客气一番,推托说不行,可是没过多久也就同意了。克莱门特请伯恩哈德先讲。伯恩哈德当仁不让便答应了。他并不太认识克莱门特·拉尔森,不过他捉摸着那个人必定会讲一个妖魔鬼怪的老掉牙的故事。他知道大家通常都爱听这类故事,所以他想还不如投其所好讲一个这样的故事。
“在好几百年以前,”他开始讲道:
“戴尔斯布地方有个主管几个乡村的教区教士,他在大年三十的晚上策马驱骑匆匆在深山密林之中兼程趱行。他身上紧裹着皮大衣,头戴皮帽子,鞍桥上横放着一个小包,里面装着做临终圣事用的酒杯、祈祷书和法衣。白天的时候他被请到离这个林区的中心村落很远的一个教区村去为一个临终的病人做最后的祈祷。他在病人身边一直坐到晚上,现在他终于可以回家去了,不过他估摸着怎么也要到半夜以后才能够回到教士宅邸。
“他不得不骑在马上颠簸赶路,而不能够躺在床上安详熟睡,好在那天晚上的天气还不坏,真是谢天谢地。虽然夜已深了,但是还不算寒冷刺骨,而且连一点风信都没有。尽管乌云层积,一轮又圆又大的满月却依然能够同云层竞相追逐,在乌云层上影影绰绰,把皎洁的清辉洒向大地。倘若没有那点月光映亮的话,那么他就连地上的林间小径都难辨认得出来,因为那是隆冬腊月,天地之间灰蒙蒙地一片。
“教士那天晚上骑的是他最引为骄傲的一匹骏马,这匹马体格强健,脚力耐久,伶俐得几乎像人一样,而且在全教区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够识途找回家去。教士已经屡次测试屡次灵验,所以他对马儿深信不疑,在骑这匹马的时候从来不去注意辨别方向。这天晚上也是如此,在黑沉沉的午夜时分,在茫茫林海之中,他仍旧若无其事地骑在马上,连缰绳都不握住,头脑里一门心思想着别的事情。
“教士骑在马上颠来晃去,心里只是惦念着第二天要做的讲道之类的事情。就这样过了很久,他才想起来要抬头看看究竟离开家还有多远。当他终于抬头环顾四周的时候,他不禁暗暗纳闷,按理说他骑马走了那么长时间,早就应该到教区里有人烟的地方了,可是眼前却还是深山荒野,森林稠密。
“戴尔斯布那块地方当时建筑分布格局同现在相同,教堂、教士宅邸、所有的大庄园和大村庄都在那个教区的北面名叫戴伦那一带地方。而南面那一带全是森林和高山。那个教士一看到他还在荒无人烟的地方踽踽行走,他马上就想到他还在教区南部,而要回家去必须策马往北走。但是他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似乎自己并没有在朝北走。尽管没有星星和月亮供他辨认方向,可是他头脑里有方向感,他毫无疑问地觉得自己在朝南或者朝东走。
“他本来打算马上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往回走,可是他却没有那样做,既然这匹马过去从来没有迷过路,那么这一次谅必也不会。说不定是他自己糊涂了,只怪他一直心不在焉,没有看看沿途的道路。于是他又听凭马儿照着原来的方向继续往前走,他自己又去想自己的心事了。
“可是走不多久,一根很大的树枝狠狠地扫了他一下,几乎把他从马背上撞了下来。他这才猛醒过来,觉得非要弄清他究竟到了哪里不可。
“他朝地上一看,不禁吃了一惊,原来他是走在松软的沼泽地上,根本没有什么可供踩脚的小路。而那匹马儿却疾走如常,一点也没有趔趄。这一次教士深信那匹马确实在错路上了。
“这一次他毫不迟疑,抓起缰绳,勒回马头,重新朝着林间小路走回去。可是那匹马却作起祟来,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