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琏说出了“丁陈”挨整的内幕
这一报告,就是由周扬主持起草的。
那报告虽说丁玲、陈企霞组成“反党小集团”,可是,并没有多少关于他们“反党”的证据,却着重于他们的历史问题,即丁玲有着“自首、叛变”行为。而陈企霞和“反党小集团”的成员李又然则有着“托派嫌疑”。
其实,丁玲的被捕问题,早在一九四零年四月,就已经在延安由中共中央组织部进行过审查。一九四一年一月,中共中央组织部把陈云、李富春亲自审定和签署的丁玲历史结论通知丁玲,认为她“仍然是对党对革命忠实的共产党员”。①
可是,周扬坚持要对丁玲的历史问题重新审查,而且要写成“有变节行为”,定为“政治错误”。对于陈企霞和李又然的历史问题,也要写成“托派嫌疑”。
于是,陈企霞和李又然由公安机关实行隔离审查。
公安机关经过仔细审查,否定了陈企霞和李又然的“托派嫌疑”,于一九五六年五月二十二日恢复了他们的自由。
关于丁玲的历史问题,周恩来深知其中的根源,作了指示:
“由于周扬和丁玲之间成见很深,在审查时要避免周扬和丁玲的直接接触,以免形成对立,不利于弄清是非。”①
丁玲为自己写了申辩材料,经过调查组调查、核实,一些问题逐渐得以澄清。李之琏举了几个例子:
原来说:丁玲“狂妄地吹嘘自己,制造个人崇拜……一九五三年,文学讲习所在招待德国作家的时候,居然把丁玲的照片与鲁迅、郭沫若、茅盾的照片并排挂起来。”调查的结果是:这次会场不是丁玲本人布置的,当她知道挂了鲁迅、郭沫若、茅盾和她自己的照片时,她即批评了布置会场的人,并把她自己的照片取了下来。
原来说:丁玲提倡“一本书主义”,说“一个人只要写出一本书来,就谁也打他不倒,有一本书就有了地位,有了一切,有了不朽。”调查结果是:有一次丁玲和青年作家们谈话,她说:“作为一个作家,首先是要写出书来,有作品;一本书也写不出来,还算什么作家呢?”②
这样,中国作家协会党组又起草了《关于丁玲同志的错误问题查对结果的结论》,否定了“反党小集团”的结论。
就在这时,遇上大鸣大放。自然,错误地处理丁、陈,成了文艺界鸣放的热点。
一九五七年六月六日,中国作家协会党组召开扩大会议。周扬作了自我检查:
“一九五五年对丁玲的批判只有斗争没有团结,对待丁玲这样的老同志,这样作是很不应该的……”
于是,天平朝丁玲倾斜。
可是,才过了两天,天平就剧烈地晃动了——六月八日,随着《人民日报》社论《这是为什么?》的发表,“反右派运动”开始了。
丁玲的那些申辩材料,被说成了“翻案”。丁玲的历史问题,这时像变戏法似的,改成了:
“一九三三年丁玲被捕后,自首叛变;从南京回到陕北是敌人派回来的。”
这么一来,来了个否定之否定,“丁陈反党集团”成了文艺界万炮齐轰的首要目标。
这个集团的主要成员,经过揭发,包括七个人,即丁玲、陈企霞、冯雪峰、艾青、罗烽、白朗、陈明。内中陈明为丁玲丈夫。
以至李之琏,由于实事求是地坚持调查结果,不同意周扬意见,居然也被划入“反党集团”!
毛泽东虽说当年为丁玲写下“昨天文小姐,今日武将军”的诗句,在一九五七年也支持把丁玲打成“右派”。
一九五八年,当《文艺报》要发表对丁玲的《在医院中》、王实味的等的批判文章时,毛泽东在一月十九日为《文艺报》写了按语:
去年下半年,文艺界展开了对丁玲、陈企霞反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