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轩然大波
下来,比二十亩地的收成还好呢!有好生意就得赶紧做,不能眼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往别人的腰包里滚!”
老张双手一拍道:“许多人都说老爷是大经济,老爷真不愧是大经济。您说,小的也听老徐讲了这半天,怎么就想不到也去街面支个摊子卖肉呢?”
二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左宗棠这才到饭厅去用饭。饭后,左宗棠先到夫人诒端的房里坐了坐,然后便起身去了侍妾张氏的房里。诒端虽心生诸多不快,却也无可奈何,不过是骂了丫环两句,借由发泄了一下不满而已。
第二天一早,左宗棠乘轿来到巡抚衙门,先把征粮的人打发下去,这才到签押房来见骆秉章。骆秉章碰巧一早便出去了。左宗棠只好回到自己的办事房,坐下一个人喝闷茶。
不一刻,衙门里的誊写师爷叫洪小二的也去签押房找骆秉章。洪小二回来的时候,见左宗棠的房门开着,便顺道进来,请个安,无非是个过场。
左宗棠正闷得发慌,一见洪小二,便一把拉住,让他陪着自己喝杯茶。洪小二推不过,只得坐了下来,口里无意中便说了这么一句:“你老哥有发达的那一天,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在一个锅里搅过粥的弟兄。”
洪小二原本是无意中说的话,按说不该当真,但左宗棠是个直性子,有话又不愿憋在心里,他见洪小二这话说得郑重,不由追问一句:“洪二爷,您是信口胡说还是听到了什么?”
“什么?”洪小二一愣,反问一句,“左爷的话我没听明白。”
左宗棠一听这话,立时就把双眼一瞪,说:“你我同是抚台身边的人,不能一见面就说奉承话。奉承话说多了,听着就刺耳朵。洪二爷,我对您就从来不说奉承话。”
洪小二被左宗棠的一番话说得愣了许久,不得不说道:“左爷也用不着这么说,其实我也是听里头的大少爷说的。昨儿我陪大少爷去街上听戏,大少爷忽然问了我这样一句话:‘我说老洪,你说左宗棠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能带动兵吗?’我当时见大少爷这话讲得古怪,就问:‘大少爷,左爷是候补的四品卿衔,是京官,要不是抚台他老人家奏留,他早进京引见了。皇上怎么能让左爷去带兵呢?’大少爷便说道:‘可曾侍郎却给爹写了密信,让爹上个折子奏请左宗棠募勇去江西援剿。’我忙问道:‘你爹答应了?’大少爷答道:‘我爹当然不能答应了。我爹说曾侍郎是在挖湖南的墙脚。我爹说,现在湖南的饷出这么大,我爹还得靠左宗棠筹饷呢。’左爷您说,如果不是大少爷说这么一嘴,我能信口胡诌吗?”
左宗棠沉吟了一下,笑道:“洪二爷,是我错怪您了,我生来说话就不会绕弯弯,您也不要怪罪。其实,抚台大人说得对,左季高这个人哪,是只会筹饷啊!”
一听这话,洪小二马上又开始在心里懊恼起来。他回到自己的房里后,又是打自己嘴巴,又是掐自己的大腿,口里骂自己道:“我他娘的这不是发傻吗?我这不成了挑拨抚台和幕僚之间不和吗?我他娘的是吃饱了撑的呀!”
洪小二说得不错。洪小二的一席话,的确在左宗棠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他知道,自己在骆秉章身边就算帮幕一辈子,骆秉章也不会放自己出去带兵的。骆秉章的自私,与张亮基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左宗棠非常清楚,自己要想在官场上有一番作为,是必须离开骆秉章的。可以肯定地说,他在骆秉章身边,永远都只是为他人作嫁衣的角色。
左宗棠进而想,与其为他人作嫁衣,还不如退隐林下经营自己的田产来得实际。他一边喝茶,一边叹息,整整苦恼了一个上午。
午饭前,左宗棠又到签押房看了一趟,见签押房房门紧闭,也没有侍卫守候,便知道骆秉章还没有回来,就一个人去饭厅用了饭。饭后,也顾不得喝茶,便换上便服带上张升,徒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