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大祸临头
你就要大祸临头了!”
樊燮未及把圣旨看完便已吓得瘫跪在地上,一边流泪一边磕头一边哽咽着说道:“卑职是冤枉的呀,沐恩一定要给卑职做主啊!卑职的生死,可全在沐恩的身上了!”
官文手抚胡须,冷冷地说道:“事情出来了,你又吓成这样!你当初怎么不收敛一些呢?老夫说过你多少次,你哪一次认真听过?圣上让把你交回湖南究办,老夫有几个胆子敢抗旨不遵?老夫真恨不得踢你几脚才解恨!”
樊燮哭道:“要杀要剐,卑职只凭沐恩处置。沐恩可万不能把卑职交回湖南啊!”
官文气愤地说道:“你个狗杂种,你犯的事情还不够砍头吗?老夫怎么摊上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属官!”
樊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沐恩可不要气坏身子啊!卑职自打跟了沐恩,就一直把沐恩看成自己的父亲。卑职以后再也不敢惹沐恩生气了。沐恩快消消气吧,卑职给您老磕头了!”
樊燮话毕,也顾不得隆冬季节地面坚硬,直把头磕得砰砰山响。
官文长叹一口气,说道:“好了,你起来吧。你这次的事啊,恐怕不破费些银子是不行了。”
樊燮一听官文的口气有些松动,忙一骨碌爬起来,也顾不得擦眼泪,便说道:“沐恩只要能让卑职躲过这劫,不管花多少银子,卑职都愿意出。”
官文手抚胡须沉思了一下,缓缓说道:“肃顺那里要打点,怡亲王、郑亲王那里也不能空着。还有几位大军机,也须堵他们的嘴。这样算来,恐怕得一百万两银子才行!樊燮呀,你有这么多吗?”
樊燮用心算了一下,说道:“卑职手里现在能有六十余万两,京城和长沙还各有一处宅子。内眷手上呢,还有一些首饰。沐恩,这些银子什么时候用啊?”
官文一瞪眼道:“你这个糊涂虫,你的命现在就掌握在人家的手里,不急着办来得及吗?你再这么说,老夫可真不能再管你的事了!”
樊燮忙道:“沐恩骂得对!卑职是被吓糊涂了。请沐恩给卑职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卑职一定把银子给沐恩送来。”
官文笑道:“樊燮你真是昏了头了。老夫要你银子干什么呀?老夫又不缺银子!说不定,为了买你这条命,老夫还得赔钱呢!你快去吧,晚了,有银子怕也送不出去了。”
樊燮慌忙又对着官文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旋风般地走出总督衙门,自己去料理银子的事。
樊燮回营后,先连夜差人分赴京城和长沙,料理卖屋的事,又托了身边一名文案,拿了几包太太的首饰到汉口的一家钱庄商借现银。师爷好说歹说,总算从钱庄借出了十万两。樊燮明知道京城长沙的宅院三天之内不可能变现,就狠狠心,把身边的丫环全卖了,到最后一发连几名侍妾也卖给人家。老夫人吓得东躲西藏,怕樊燮红了眼,连她也一发卖给人家去当老妈子。樊燮想尽了法,仍然凑不够一百万两,他就骑上马,挨着附近的军营找熟悉的人去借,早没了武职大员的风采,活脱脱一个讨饭的叫花子。
三天后,樊燮怀揣着各省通兑的一百万两银票,满脸憔悴地来见官文。官文好言劝慰了他几句,便让他回营等候消息。
樊燮走后,官文把一百万两银票交给管家,让管家到钱庄把一张银票打成十张,每张十万两。管家办完后,官文便将衙门里的一名师爷请进签押房,让他揣着五张银票连夜动身进京,去办该办的事。
师爷走后,官文手抚着剩下的五张银票,微笑着自言自语道:“这个樊燮,弄这么多银子干什么呀?到头来还不是落个倾家荡产!”
官文只顾了忙樊燮的事,对左宗棠没有到案反倒顾不上了。一切尽在骆秉章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