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秀才的江湖:“吴大帅”的崛起
,吴佩孚便电请撤防北归,原因很简单,当时的督军是皖系的张敬尧,第三师驻防湘南实际上是为他看家护院,这如何使得?再说了,第三师的官兵大都是北方人,他们久居潮湿闷热的南方当然也不乐意。
但是,由于当时的战局刚刚稳定下来,而接着又是一战结束、南北议和,巴黎和会之后又闹学潮,国际、国内的事情多得不得了。一直等到1920年,吴佩孚再也等不及了,他这次不管北京政府批准还是不批准,都要率兵北撤了。
张敬尧在听说吴佩孚要北撤后,这下可把他急坏了,因为他深知自己在湖南的这两年太平日子,完全是倚仗吴佩孚的第三师替他守住了山门、挡住了南军,不然,靠他那孱弱无能的第七师是根本应付不了场面的。张敬尧在督湘期间,由于其高压政策和搜刮劣迹,一度还引发了湖南人的“驱张运动”,当时的毛泽东就曾作为“驱张”代表前往北京向大总统徐世昌请愿。
段祺瑞在接到吴佩孚请求“撤防北归”的电报后十分生气,他拿出老校长的架子,亲自致电吴佩孚并斥责他“藐视中央、不守军人纪律”。谁知吴佩孚这口气也憋了很久,他反过来通电驳诘段祺瑞“穷兵黩武、祸害国家”,并表示北撤决心已下,不容更改,而后台老板曹锟则于4月8日在保定召开直系各省联盟会议,商议对付段祺瑞和皖系的办法。
5月20日,在曹锟的授意下,吴佩孚不等中央下令,便率领部队撤出防地。在撤军之前,吴佩孚做了精心的准备,以每旅30里的间距,水陆兼行,从衡阳撤往长沙。一路上,第三师的官兵高唱着吴佩孚作的《回防途》一诗:
行行复行行,日归复日归;江南草木长,众鸟亦飞飞。
我今定归期,天下一绒衣;船舻连千里,旌旗蔽四周。
江上送归舟,风急不停挥;得遂击楫志,青史有光辉。
军容整齐,军歌嘹亮,吴佩孚练兵甚佳,秀才不是白中的,这诗写得着实不赖。
在吴佩孚的第三师及同为曹锟属下的王承斌、萧耀南等部队北撤后,其他在湖南的北洋军队阵脚大乱。由于吴佩孚撤军前已经与南军达成协议,吴军一走,湘军赵恒惕部随即北上接防,不到一周,衡阳、莱阳、祁阳、宝庆等地便落入了湘军手中,而张敬尧属下的湖南暂编第一师吴新田部、暂编第二师田树勋部很快溃逃,兵败如山倒。
至于其他的北洋部队,他们见吴佩孚的部队走了,他们也无力抗拒南军,随后也跟着北撤,比如原驻扎湘潭的范国璋第二十师、驻扎长沙的李奎元第十一师都随吴军北撤;原驻扎湖南常德的冯玉祥第十六混成旅,也北撤到津市,随后又撤到了武汉;而驻防湘东的张宗昌暂编陆军第一师就更惨了,他当时没有得到消息,等知道后北撤不及,只好进入陈光远的江西地盘,最后被陈光远略施小计,便全军缴械,张宗昌最后带着几个亲信逃到了北京。
在直系的北洋军纷纷北撤之时,张敬尧只能急电段祺瑞请求援助。段祺瑞当时无兵可调,只能命令驻扎鄂北的长江上游总司令、妻弟吴光新部调往洞庭湖、岳州一带,准备与张敬尧的部队一起截击吴军,防止他继续北撤,威胁到京津的地位。
但是,老段的这个小舅子吴光新也实在是不争气,他虽然被老段送到日本士官学校学习过,但所带的部队并没有什么战斗力。而且,吴光新这个人脾气极坏,他的部下们对他又怕又恨,如何搞得好?
在接到段祺瑞的命令后,吴光新率部东行,但湖北督军王占元不知其来意,还以为他要袭取武汉,因此一度给予阻击,延缓了吴光新与张敬尧合兵的计划。至于张敬尧,他的部队并不敢去撩拨吴佩孚的军队,当吴军以战斗序列通过长沙的时候,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第三师从容北撤。吴佩孚所部在路过武汉的时候,王占元还赠银